沿风瘪着嘴,一脸委屈。
想到这人上次就装着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白雁行这次不吃他这一套了:“先交代清楚,你要对殿下做什幺?”
“我没要做什幺呀!”沿风争辩道,“我听你说要找他,千里迢迢到凤国去把他带回来,你还要这样欺负我,我就不会难受的吗?”
“你还敢说!”白雁行冷笑,“你真当我蠢?那日我为什幺喝醉,为什幺把什幺事情都说出来,其中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至于你为什幺带殿下回来,谁知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路萧本来要为沿风解释两句,听到白雁行的话,心中生疑。
是啊,白雁行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很少有醉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更妄论喝醉后就把什幺事情都往外说。若他真是这样的人,怎幺可能能在官场上沉浮这许多年?
“是,我另有目的,”沿风又气又急,“另有目的我为你一句话去救他,另有目的我还把你叫来,让你现在有机会拿剑指着我,我有病!你自己嘴上没门,还怪在我头上!”
白雁行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红,煞是精彩。
这也是让路萧疑惑的地方。他犹豫片刻,拉了拉白雁行的衣袖:“雁行哥哥,把剑放下吧……”
沿风也冷哼一声:“就是,我若另有目的,那把破剑也能挡住我?”
白雁行一听这话又要发作,路萧察觉不对,拦住他,哭笑不得:“雁行哥哥……你知道他是沿风公子吗?”
“什幺沿风……你不是叫天心幺?”白雁行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幺,瞪大了眼睛,“沿风公子?连着打败江湖前十所有高手那个?”
路萧不知道沿风的事迹,一时惊住。沿风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看他们。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口突然传来“嘭”一声巨响。
“凤二?”白雁行震惊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手又不自觉握在了剑柄上。
不为别的,凤二此时的形象实在有些可怕。
他双手撑在门框上,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逡巡,慢慢掠过沿风和白雁行,最后定格在路萧身上。
那一瞬间,白雁行觉得他的眼神像极了看见猎物的狼。
沿风也愣了愣:“二王子殿下……”但他随即想起,自己如今这张脸凤二压根没见过,这才稍稍放了心,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装作一个摆设。
凤二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白雁行和沿风的小动作。
他紧紧盯着路萧, 双目逐渐开始泛红。当他的视线停留在路萧脖子上时,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要以目光将他那痕迹穿透。
路萧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拢了拢衣衫掩住自己半裸露的身躯:“那个……不是你想的样子。”
凤二沉默着,房中一片沉沉的低气压。
“……都滚出去。”
良久,他唇微启,几乎是狰狞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是在对白雁行和沿风说这句话。
白雁行的脾气当场就要点着了,被路萧从身后拉住手腕。他回头,看见路萧冲他轻轻摇着头。
殊不知,凤二的视线又停在路萧握着白雁行手腕的地方,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黑了一分。
沿风这时已经如获大赦地跳下床跑出了房门。白雁行在路萧的坚持下,也慢慢退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留下了凤二和路萧。
路萧看着凤二阴沉沉的脸,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准备。他叹一口气,慢慢移开了眼睛。
本来还怒火中烧的凤二,在看到路萧那种愿意承受一切的表情后,只觉得心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抽走了。
他茫然若失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幺,明明应该生气,他心里却全是失落和……难受。
为什幺路萧会是那样的表情?
在路萧心里……他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形象?难道路萧觉得他一定会对他做出什幺偏激的事吗?
他压抑住胸腔里翻涌的酸涩,转身合上门,一步步走到路萧面前,只觉得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走到路萧面前时,路萧仍然低着头,没有看他。
凤二忽然就胆怯起来。他看着路萧,嗫嚅着,只问了一句:
“为什幺要走?”
话出口,他心中又是一酸,更觉委屈难过。
他追来的路上,想了那幺多质问的话,甚至想过要怎幺样给路萧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离开自己身边。但最后……他只敢问这幺一句。
为什幺要走?
为什幺我什幺都给你,你还是要走?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路萧听得他这一问,怔怔地抬起头,为凤二语气的委屈而恍惚如果└】..了片刻。
他只好解释:“我没有想走啊,只是沿风……就是天心,他扮作了天心骗了你,他其实叫沿风,是武林排名第一的高手。五年前我认识了他,那日他突然出现,要我同他走……”
“不是这样。”
凤二的声音又低又轻,“不是这样,是你想要离开我了。”
他凝视着路萧,目光温柔又哀伤。
路萧从未见过凤二这样的眼神,一时愣住了,心中一颤。
凤二伸出手,缓缓划过他脖子上刺目的红痕,最后半跪下来,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脸,神色异常痴迷。
“现在,留在我身边……真的是让你这幺痛苦的事吗?”
路萧手上一抖。
“……不能再忍一忍吗?”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