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你让我败胃口!”
贺承乾顿时慌了神,他赶紧放下筷子,走到江昶身边:“阿昶,当年我做错了!真的,我自己也很懊悔!你不要生气,我当初不该那么做……”
他伸手想去抱江昶,江昶却飞快站起身,推开他:“行了,我吃饱了,你也快点吃!”
那天晚上,江昶借口加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对着文件发呆。他不知道他还能去哪儿,去客厅就得和贺承乾坐在一起,他又不能碰他,如果去卧室躺着,贺承乾下一秒必定会跟着他进卧室来,那他就更没法保持距离了。
在书房苦熬了两个钟头,贺承乾敲了敲门,他小心翼翼探进身体:“阿昶,很晚了,还不睡吗?”
“你先睡吧。”江昶头也不抬地说,“今晚事情很多,我得熬夜。”
贺承乾站在门口,他迟疑地问:“不能明天再做吗?”
江昶突然心头火起,他扭头冲着贺承乾吼:“你是我老板吗?!市长要我明天交东西,难道我要和他说,就因为我的魂奴离开我就睡不着所以我什么都没干?!”
贺承乾被他吼得有点懵,他张着嘴,呆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好,那……你慢慢做。”
“你要我快我也快不起来!”
等到贺承乾出去了,江昶这才无力地趴在桌上。
并不是做不到,只要他不去看那双眼睛,只要他不去面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又有敲门声。
江昶赶紧坐起身,努力装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还有什么事!”
贺承乾站在门口,手握着门球,半个身子被门遮着,他不安地看着江昶:“阿昶,我能在这屋里呆着吗?”
“你在这儿呆着干嘛?”
“我……我保证不吵到你!我会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江昶怔怔看着他:“你呆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想呆在这儿。”贺承乾的声音低下去,他的头也低下去,“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好,阿昶,我想陪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着!”
“我不会发出声音的!”
“你呆在我身边我就很烦了!”声音的最后几个字,江昶已经控制不住在发颤了,他握了握拳,又狠狠心加了一句,“出去!”
他知道贺承乾在看他,他甚至能在心底描画出贺承乾那种手足无措的表情,从慌张到失落到难过,江昶知道每一个细节,但他,不敢抬头。
好半天,他没有听见声音,江昶抬头一看,贺承乾已经走了。
江昶扑到桌上,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无法遏制的冲动:立即通知蓝沛他不干了,然后冲回到卧室里,抱着贺承乾跟他说对不起。
江昶深深弯下腰,抱着自己的头,他觉得心像被谁撕裂了一样。
蓝沛说得对,不赶紧把犰鸟给解决掉,他会变成江昶和贺承乾的心腹大患,早晚他们会死在这家伙手里!
到时候,不是他因为犰鸟狂性发作而被击毙,就是贺承乾被犰鸟给彻底取代,无论哪个结局,都更加可怕。
相比之下,短短一周的煎熬,似乎是可以选择的。
那天晚上,江昶没有回卧室,他就那么僵僵地在书房里坐了一整晚。直至天色发白,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才觉得骨头仿佛全都碎了,浑身剧痛。
这不是纯生理的疼痛,事实上像他这种灵魂力强大的人,坐一晚上根本算不上什么,江昶的痛苦,来自于他内心的折磨。
而且他知道,贺承乾也一晚没睡,他感觉得到这一点。
魂奴对魂主的状态是极为敏感的,反过来,魂主对魂奴的状态却不那么敏感,江昶比绝大多数魂主敏感一些,是因为他体内有高达百分之五十的贺承乾的灵魂力,另外,也有他常年培养出来的对贺承乾察言观色、事事关心的习惯。即便如此,想做到贺承乾那样心细如发、连他是饥饿还是口渴都能感觉到,那就很难了。
而他此刻,却清晰地感觉到贺承乾的痛苦,是因为,贺承乾此刻,正在承受剧烈的痛苦。
江昶咬着牙,推开门走到客厅,好像听见了他的动静,贺承乾也赶紧从卧室里出来。
江昶没看他,只匆匆钻进盥洗室洗脸刷牙。出来以后,他一面披着外衣,一面淡淡道:“还站着干嘛?要迟到了。”
“阿昶,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声音怯怯的。
“嗯。”江昶低着头,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我上班去了。”
“可你还没吃早饭!”
“我不饿。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叫个外卖。”江昶低头弹着自己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嘴别那么刁,偶尔吃点外卖死不了人。”
他觉得脖子那儿,沉得像压了石头。
现在,他已经不是强迫自己不抬头看贺承乾了,江昶是不敢抬头。
他怕看见那张脸,那张从充满期盼到逐渐被失望淹没的脸。
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非常低。
江昶无心工作,他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这只能说明贺承乾的不舒服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江昶甚至担心得快发疯了!
“他会不会已经晕倒了?他还在警局里吧?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吃东西?……”
杂乱的想法占据了江昶的大脑。
正好这时,来自市长岑悦的信息端亮了。
“帮我跑一趟警局。”岑悦和江昶说,“把昨天那两份机要文件交给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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