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又无措,总觉得十分丢脸。
纳森尼尔朝他走过来,脸上冷淡又隐约含怒,彷佛他这个咬东西的习惯真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恶习;赵先生想逃,但又无处可逃,等纳森尼尔伸手过来抓他时,他一口就咬了上去,只听见一声闷哼,赵先生茫然地舔了舔舌。
……是血液的味道。
对方神情一动,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彷佛满布乌云只等著闪电打雷。
赵先生却傻在当场。居然咬破皮了,真的没搞错什麽吗……在换牙之前,他咬了对方却还崩断了牙齿,难道拔掉的牙跟新长的牙不是同一种材质?他呆呆想著,低下了头。
纳森尼尔不发一语,赵先生低著头,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只求能够逃过接下来可能的处罚,虽然作为野兽学猫咪装可爱什麽的大概没有任何效果,但也只能够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小心地抬起脸,还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随即就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喵——?!」
他的声音因饱含震惊而变得扭曲。
出现在眼前的,根本不是那个古怪的灰发男人,而是那只曾经在森林里养著他教他狩猎的银灰色野兽。野兽玻璃珠一样的眼瞳直直瞪著他,赵先生下意识想逃,却在抬起前肢的那瞬间就被对方叼住了後颈,四肢都离开了地面,动弹不得。
被扔在墙角,狠狠咬了好几下,赵先生痛得蜷缩起来;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并未真的受伤,却还是觉得不甘,嘴里发出了含恨的呜咽声。
……那只野兽,是那个人。
姑且不论对方到底是什麽生物,从那时候在草原上,它给他猎物教他生存,直到现在,他突然出现,就这样饲养他,明明两者是同一个人,却一直都隐瞒著他。赵先生既委屈又愤怒,等震惊逐渐消却後,眼眶却开始发烫。
野兽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做完处罚,然後便松开了利齿。
赵先生发了一会呆,意识到纳森尼尔似乎没有要变回人形,也没有离开的迹象,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为什麽对方要这麽对待他,在草原上成为同伴以後,对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那之後却又重新出现,以人的身份饲养他……
赵先生的视线定格在对方银灰色的毛皮上。
跟他自己的很像,长短、光泽、甚至包括花纹,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底色深浅有些差异;对方的是略深的银灰色,他的则是介於白色与灰色中间而更接近白色的浅灰。
赵先生慢慢抬起脸,对方玻璃珠一般的眼瞳还在瞧著他,专注而令人毛骨悚然,既像是打量评估,又像若有所思。
……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先生挪开视线,死死瞪著地板。
但一切都说明了他逃避的真相,纳森尼尔的耳朵跟他一样是圆形的,里头有一圈白色绒毛,牙齿跟他一样尖锐,比他大了好几倍的脚掌上一样有肉垫,爪子一样能收起来……还有尾巴,一样又长又灵活……
他想说话,喉间却只能发出一串「喵喵喵」的声音。
「闭上嘴。」
纳森尼尔把他叼起来,像扔啃乾净的骨头一样毫不温柔地把他扔到地毯上。赵先生後知後觉地发现,对方发出的只是一阵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是野兽的语言,但他竟然听懂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他忽然把他压在地毯上,熟练地开始舔毛,身上又酥又痒,赵先生绷紧身躯,却抵抗不了毛发被梳理的愉悦,最终身体变得柔软,连脑海中的意识都逐渐模糊。
等一切都结束後,他就像被蹂躏过一样倒在原地,心情郁闷又低落。
纳森尼尔变回人身,这次赵先生看得仔细,骨骼与肌肉的变形快得几乎不可思议,耳边传来微弱的脆响,只过了一瞬间,纳森尼尔又成了人类,裸著身体曲起一只腿坐在地上,似乎毫无阻挡他视线的意味,也对此不以为意。
赵先生愣愣看了好一阵子,只觉得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并非情欲,亦非心动,只是身体深处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但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平息下来。他困惑地挠了挠胸口,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赵先生还是闹别扭了。
野兽跟饲主是同一人,而且这个饲主跟自己可能并不是毫无关系,除了因为骤然得知真相而震惊以外,赵先生还很愤怒。但如果要细究生气的原因,他又说不出来。诚然纳森尼尔是他开始第二段人生以後唯一能称得上夥伴的人,即便在种族或血缘上可能有关联,但实际上,他们什麽都不是。
那晚,纳森尼尔照旧准备了晚餐,赵先生郁郁寡欢地趴著,对男人沉稳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用脸颊蹭了蹭地毯,尾巴微微晃著,察觉男人离开房间时,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纳森尼尔把晚餐端了过来,一整锅炖牛肉。赵先生望了男人一眼,却动也不动,彷佛视香喷喷的晚餐如无物。他几乎可以瞧见,纳森尼尔的眉心已经有皱起来的迹象,但却没有想要停止闹别扭的意思;诚然这麽做很幼稚,但反正自己现在都不是人类了,幼稚一次也不算什麽。
冷战於此刻开始,却在一个钟头後宣告结束。
纳森尼尔对於他拒绝进食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赵先生後来才知道自己搞错了,纳森尼尔真正生气的时候,往往不会让人发现他的情绪,而是用行动表明一切。
赵先生被抱起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挣扎,心里还有些疑惑,但男人坐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