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句问得很细,我一句句也答得很细,就在这看似平静的一问一答中,似乎突然有一句话触动了敏感的开关,我一下关节紧绷,浑身颤抖,嗓子里发出暴躁的喊声,猛地从栅栏中伸出手,卡住小花的脖子,将他用力往这边拖!
小花可不是吃素的,一受威胁身体便做出了反应,他力气或许没有我大,但应对这些打斗的技巧比我强得多,我还来不及把他拖到栅?*希手腕已被他拿住,拇指按住我的血脉,另一手卡死了我指头的关节,同时抬脚踢上我小腹n疑砩弦恢停就这么稍微一松的当儿,衪颜跬蚜耍留我一个人在栅栏里咆哮,抄椅子朝他砸过去,打在铁栏杆上声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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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张家那个跟着小哥的人带着几个守卫冲过来,黄医生慌慌张张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对我的狂躁已经很熟悉了,没有忙着打开栅栏,而是在栅栏后方朝我射出麻醉针,就像动物园的饲养员制服暴躁的狮子。那时我的反应也真不像一个人,完全是头暴怒的困兽。小花虽已挣脱了我,但看我那样还是吓着了,震惊地看向这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咆哮着,喘着粗气,一把抓出扎在胳膊上的针甩在脚下。来不及朝他们扑过去,立刻又有新的针筒飞过来,反复几次后,麻醉剂的效力渐渐发作,我身上发软,跪倒在地,心里那股邪火似乎在脑中愤愤地“呸”了一声,逃回黑暗深处,自己的意识渐渐回来了……
从头到尾,黄医生都没有发挥作用,只从人群后探出头,紧张地观察我的反应。
“吴邪。”黄医生的声音打断回忆,他看着我的脸,慢慢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认真观察你,也和其他人做过交流,对你的遭遇,我暂时还没有结论,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目光微微收紧,我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疯子,更不是怪物。”
我一怔,黄医生的话听起来突然有了温度,他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要求这样来看你的原因,你确实有疯狂的一面,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但是……这并不代表你疯了,你还是有理性的,而且在你清醒的时候比很多人更优秀,学识、判断、素养,包括知识这些都……”
“您过奖了,我并没有……”
我想谦虚一下,黄医生摆手打断我,声音再一次放低,“不用谦虚,这些都是我自己观察到的,说实话我一直很迷惑,但我觉得,我也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把你逼得太紧,吴邪。至少在我这里不会强硬地给你什么压力,也不会让你必须配合我做什么,你保持平静或许就是最好的状态,如果为了所谓的‘治疗’你,反而去刺激你越来越多地发作,那恐怕只会有反效果。”
黄医生这一席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他并没有把我看成一个异类,而且他认识到,与其积极治疗,刺激我露出症状,不如暂时保持平静。应该说这个认识是正确的,至少在当时我有“好转”的假象中是适用的,只是……那股黑暗力量并不会真正放过我,并在之后猛烈地反扑过来。
我深吸口气,说声“谢谢”,黄医生接着道:“所以呢,对于那些看守的做法,我其实是不认同的,但我也是他们请来的,不能直接跟老板叫板。那天我和你父亲谈过,他们说你一天到晚给关在这里,挺可怜的,我就说我会经常去看吴邪,你们如果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的,或者要传话,我都可以代劳。”
这……这实在是诚心诚意的帮助,我赶紧点头道谢,黄医生笑眯眯的说不谢,憨厚的面容显得十分慈祥。
他说我是好人,其实黄医生自己更是一个好人,我都这样了,他还相信我的人性,愿意给我机会,给我的家人们机会。或许,有时老天还是会开一开眼的,至少让他在之后的惨祸中存活下来了。
“呐,吴邪,那个……你爸交给我照片的时候,托我再带句话给你。”黄医生的声音几乎已低得要听不见了,这里并没有外人,他还是谨慎地表达:“你爸说,他今晚想来看看你。”
爸爸要来看我?
我惊了一跳,今天并不是探视我的日子,或许为方便对我的管理,父母探望我的时间有严格规定,我们一个月见两次面,每次都隔着铁栅栏话话家常,大约一两个钟头,他们就得回去了。
“……他怎么突然要来?家里是不是怎么了?”我追问。
“没有,没有。”黄医生摇头,“就是想你了,他们担心你呗,这做父母的心啊……我跟你说,你听着就好,别激动,那个,那个铁门的钥匙我已经看见了,就收在外头那个守卫那儿,我最近在跟他套近乎,看啥时候能不能趁他不注意给顺过来……”
我又是一惊,黄医生这是……
“那天说到你,你妈哭了,你爸也……”他似乎没看见我的反应,眼睛瞥向一旁,自顾自地往下讲:“我儿子恰恰小你十岁,刚参加工作,搞工程的。那孩子有点儿娇气,自小离不得人,但到了老板手底下,该**的活儿还得**,每次打电话回来都说苦,让他别做了,他又不同意,说人大了不能靠家里,男人得有担当……懂事儿,好!我就想着啊,你说这父母养大一个孩子,盼着他学出来,多不容易。说句难听的,要孩子真有什么不好,我宁可他一岁之内就不好,可别养到二三十岁了,感情深了,投入大半辈子进去,结果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