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函因为韩么子的事情,连门都不曾出。郑阿么更是担心不已,但知道真相的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韩么子这一倒,整个念函庄的气氛都不太对。
庄函前两日注意力都在夫郎身上,未曾注意到柳涵自夫郎生病后便没有出现过。后韩辰无意提及,他才恍然大悟。
倚着柳涵如此争对他讨好自家夫郎的性子,这人出事,柳涵怎的会不来找看望,甚至对他兴师问罪?
原因怕是只有一个,自家夫郎这病同柳涵有关系。
韩么子这边人不对,柳涵那边也是日日叹气无奈。
郑文韬回来知道事情经过,担心这人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便想着法子要带人出去溜达,放松心情。
“文韬,我真不想去,走不动啊。”柳涵将肚子往郑文韬眼前一挺,一脸无辜。
郑文韬要带他上平素村民用来晒粮食的坝上捕麻雀儿,若是往日,他高兴还来不及。可近日不说是没有心情,就他这肚子,去了定然也是看着,加上心中郁结难耐,更加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郑文韬却不管,仔仔细细给柳涵裹上貂毛大衣,戴上围脖。貂毛大衣上还带着一个帽子,也给系紧了。
郑灵把手炉递给柳涵。
收拾妥当,郑文韬将柳涵引到马车上,细声劝慰:“你便同我出去,阿么也能找小阿么谈心去。你若是在,怕是他们说话也不畅快。”
柳涵无奈:“好吧,你说我这可怎么办呀?我又不能还他一个柳涵来。而且……”而且他怀疑那个柳涵是不是同他一样,穿越到他生活的地方去了。
柳涵还记得那一次的梦,梦里的柳涵有着和他一样的脸却不一样的神情,徐宁那个人渣跪在那人脚边,那人高傲地抬脚就走。
关键是,他貌似看到那人和另一个男人……想来过得也是不错的。
“别想了。”郑文韬摸摸柳涵的小脑袋:“放心吧,阿么会有法子的。”
两人去玩,也着实是郑阿么的意思。只有柳涵不在庄子里,他才好去找韩么子说话。这柳涵若是在,有些话倒是不好说了。
韩么子是个什么性子郑阿么也了解,这人啊,就是个善的,如今这般,大不了就是放不下想不开。
他一去,也不问韩么子对柳涵怎么看,不问他想得如何,只道:“弟么,你可还记得涵涵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韩么子愣了下,才道:“涵涵他活泼可爱,听话乖巧得很。”像是陷入了一些美好的回忆,韩么子说了许多,郑阿么也没阻止他。
可说着说着,两人都发现,其实韩么子对“柳涵”这个人的认识已经不单一了。他说的有些东西是现在这个柳涵没有的,有些东西,又分明就是现在这个柳涵的特征。
听完韩么子说的,郑阿么牵着他的手,也是一声叹息:“你可知我头一次知道小涵非同一般心里是怎的想的?”
韩么子抬眼望他,郑阿么道:“那时我便想着,我管他是人是鬼,人是我自是高兴,是鬼我也认了。这精怪故事里尚且有个善良的妖精报恩一事,摊上了都是天大的缘分,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了就是一个死。这人一辈子,原本也就活不了多长不是?”
韩么子捂面,渐渐有哽咽声起。
郑阿么又道:“你同我自然是不一样的,我见的一直只有一人,你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其中悲痛自是旁人无法言语的。然你可有想过,这柳涵得了个躯体却不曾远走他乡是因何?不怕告诉你,小涵刚入我家门时,曾和老五大吵了一架甚至离家出走,你当是因何?”
“因何?”韩么子也着实是好奇。柳涵同郑文韬关系有多好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要说这二人吵架到一个离家出走,他却是有些不信的。
郑阿么笑道:“老五私下里同我说过,也明面上听小涵说过,他只道要出去找你,一年找不到找十年,十年找不到就找到死。说是若找到了,再带上你同文韬那孩子,游历天下,也不枉此行。”
韩么子眼眶又渐渐溢满了水,郑阿么也是一番感叹:“要我说呀,这小涵定是你那涵涵求来侍奉你,还你生养之恩的。我知道小涵偶有奇怪的梦境,可要我帮你问问?”问什么,韩么子定然是知道的。
韩么子啜泣良久,终是微点了头。
却说这边柳涵同郑文韬抓麻雀儿。
起先柳涵还不乐意,恹恹的,没有半点儿精神。郑文韬见他如此,便自己下地先干起来。这个时节麻雀其实不好抓,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哪里有那么多麻雀儿。
但是郑文韬运气着实不错,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
他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法,粮食做引子,用一支木棍撑着簸箕一边。人站得远远的,若是瞧见有麻雀儿进去吃东西,将手中的绳子一拉,即可过去收麻雀儿了。
郑正带来了好几个笼子,郑文韬将捉到的大麻雀儿留下,小了重新放了。即便这般有捉有放,也装满了两个笼子。
柳涵瞧了眼睛越渐光亮,蠢蠢欲动。
郑文韬便走过来,将绳子交到柳涵手里:“小涵,你试试。”
柳涵吞了吞口水:“你不来了?”
郑文韬笑道:“你来便是,等麻雀儿进去了,拉绳子即可。”
柳涵却翻了个白眼,他小时候也是见人玩过的。可是他没什么同伴,只能看着别的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玩。那个时候他也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爸爸会带着他玩这么一次。可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