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小破官还是花钱弄来的,可不经折腾。自个儿守着一方小地作作威就得了,惹过了可不成。
镇傅深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原本暗暗立誓,以后碰到柳涵和郑文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有把柄留在人家手上。如今这不知道是那个不知事的,又把这对给他弄了来。
再看郑村长,镇傅就郁闷了。
“师爷啊,你赶紧的,帮本官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镇傅揉着额头,恨不当初啊。
师爷也愁啊,镇傅和他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老爷,还是先审吧,先审,先审。”
镇傅万般无奈敲下惊堂木:“堂下何人啊。”
郑文韬冷声报上自己名字,镇傅就更愁了。
村长一脸愁容,颤颤巍巍站起,又噗咚一声跪倒在堂上,张口就哀嚎:“镇傅啊,你可得为小民做主啊。”
等村长把村里流传的那一条说辞添油加醋说完,镇傅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村长刚说话,师爷就凑到镇傅耳边低语了两句。
柳涵眼看镇傅眼睛一愣,急冲冲冲出去,片刻后笑眯眯回来。
“来人啊,把郑村长轰出去!”
村长一懵:“镇傅……”
镇傅惊堂木一拍:“老小子,本官还未追究你个欺上瞒下之罪!据本官所知,郑家村族长可是由你亲自出门,而你身上的伤也是自己撞上了墙,如今却妖言惑众,妄图残害忠良,该当何罪!”
村长苦诉:“大人明鉴,小人着实是被恶鬼上身,才神志不清撞上墙的啊。那恶鬼就是这人招来的,就是这人!”他指着郑文韬,目光如火。
郑文韬沉默不言。
柳涵一眼睛瞪回去,反驳道:“村长莫不是人老了,人也糊涂了。才说自己神志不清又为何知道自己被恶鬼上身?那恶鬼是个什么模样?三头六臂不成?”
村长忙道:“就是,好多手好多头,吓死人了。”
柳涵又道:“可是长发拖地,白衣上染血?”
“就是就是。”
郑文韬忽然补上一句:“长舌鲜红。”
师爷没忍住“噗呲”就是一笑,这村长怎么就跟个傻子似的,人家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镇傅实在是懒得看郑村长,直接让人“送客”。
郑村长直到被扔出门,都没弄清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礼也送了,明明他们都商量好的啊,这镇傅怎的就能突然反悔了呢?
这边郑村长一被送走,镇傅就狗腿儿似的凑到柳涵面前,恭恭敬敬唤了声:“庄少爷。”
柳涵吓了一跳:“你乱叫什么。”
镇傅笑眯眯的命人撤下去,又迎着柳涵往自家院子里走:“庄少爷,庄老爷有请,还请随我来。”
柳涵看了眼郑文韬,郑文韬示意他可以上前,郑爹却暗暗疑惑。郑爹的疑惑也不无道理,毕竟柳涵和郑文韬谁都没有说过庄函收他为义子的话。
院子里,庄函坐在石桌上,抿着茶神色泰然。柳涵见韩辰没来,约莫猜测韩辰是在家里照顾庄夫人。
“庄老爷,你怎么来这里了?”柳涵惊讶道。
庄函起身先对郑爹行了个礼,郑爹回了个礼,这才柔声对柳涵说:“今个儿原本是想出来走走,上你的小店瞧瞧,这不店门没开,一打听之下才知你们在镇傅大人这里,便过来叨扰镇傅大人了。”
说完,庄函冲镇傅颔首一笑。
镇傅心里美滋滋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庄函虽无功名在身,却说得上是整个清宁镇乃至洛水县的首富。
当官的最喜欢有钱的,为什么,有钱赚呗。
“庄老爷说笑了,不知这小哥儿是庄老爷义子,倒是柳某糊涂了。”
几人客套话一说,镇傅本想和庄函套套近乎,却发现庄函并没有和自己谈话的心思,便退了出去。
柳涵见镇傅一走,立马露出满脸的不满:“这镇傅还真是个人精,见风使舵的能力倒是用得不错。”
郑文韬见多了这事儿,自然不以为意。
郑爹却是对庄函满脸的疑惑:“不知这位兄台是……”
庄函一脸懊恼道:“怪我,郑大哥可别见怪,家里事情多,一直没来拜访。前些日子庄某有幸收了小涵为义子,如今咱们也算是姻亲之家。”
郑爹赔笑:“哪里哪里。”
柳涵插嘴问:“庄老爷,可是庄夫人又出了什么问题?”
不怪柳涵一看到庄函就想到庄函夫郎,实在是这人对夫郎的在意程度太可怕,他不得不把事情往这方面想。
但庄函却摇头:“非也,小涵啊,你怎的还不愿意叫我一声阿爹?”
柳涵囧。
郑文韬自动上前一步,给这人当了挡箭牌,惹得郑爹和庄函哈哈一笑。
郑爹和庄函相谈甚欢,柳涵和郑文韬在镇傅院子里闲逛,逛得蘑菇都快发霉时,二人相见恨晚,不得不道别。
“和郑大哥谈一席话,庄某十年圣贤书算是白读了。”庄函感叹不已。
郑爹也难得高兴了一回:“函弟说笑了,郑某才是如此。”
柳涵见这二人推来推去,又有要说的架势,忙上前阻止道:“庄老爷,阿爹,这天色眼看就晚了,阿么他们在家里还担心着呢,你二位要不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庄函一脸懊恼:“怪我,竟耽误了郑大哥的时辰。”
郑爹倒是没有再推辞,他也确实有些想早点回去,不然郑阿么不知道又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二人约好改日再叙,庄函本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