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漾,自当年东南林海一别,我一直对你想念得很,又怕你忘了我,所以把咱们的记忆用禁制锁了起来,准备再见时给你看看……瞧你这样子,是不是已经触动了禁制,看到了咱们的回忆?哎,别一脸不信的模样,里头那到底是你本人,还是我玩出来的幻象,你难道分辨不出来吗……对了,听见了没有,你是不是很亲切地叫我‘小容’?和你说,除了你之外,还没人敢这么叫我呢,那边那个哭丧着脸的大个头贵为皇室,也得一口一个公子地喊我……”
他语速又快,话音又连绵不断,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空档。陆漾无可奈何地听着,忽而目光一凝——他从一堆堪称废话的低语中,听到了某个耳熟的词。
禁制。
自己腰上那个精巧到恐怖的诡异禁制,听这位的话音,应该就是他画的。记得当年贪狼瞧了那禁制,脸上的神情可是相当的耐人寻味……难道那凶恶脸大叔知道些什么?
嗯,贪狼是底下的人……
说到底下,宁十九说在往生河旁边查询到了线索,几乎能肯定贪狼来自不可知的幽冥,并非此地所映射的天壑。他怎么会知道凤凰的事情?
一时间,陆漾思维发散,仿佛想通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想通,不明白的事儿反倒增加了几分。
他在那儿发呆,宁十九却不会客气,直接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冷眼瞧着容砂:
“你是哪位?”
容砂手上一空,也是一怔:“诶,阿漾……”
“不许那么叫他。”
“诶?”
“想必你不知道吧,这位是我的道侣。”宁十九面无表情地对容砂道,“不管你是谁,原来和我家这位是什么关系,今后都请给我注意一点儿……哼,如果你还是不懂,那‘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失之交臂’、‘沧海桑田’、‘名花有主’,这些词供你慢慢琢磨,琢磨透了再说话也不迟。”
容砂瞧着宁十九竖起的眉毛、瞪圆的眼睛,一怔之后,便是噗嗤一笑:“名花有主?这词儿好啊……阿漾选择了你?”
宁十九哼道:“不选我,难道选你?”
“你很骄傲?”
“为什么不?”
“唉,别用看败者的眼神看我呐,我可没心思和你抢阿漾……啊哈哈哈,是真的啦,我有喜欢的人了……嗯,虽然那位据说已经死了,而且生前选定的良人也不是我……咳咳,我是想说,我和阿漾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最多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生死之交什么的……”
宁十九哼了一声,依旧挡在陆漾前头,不让容砂去碰陆漾,也不让陆漾探出头来去瞧容砂。
对眼前这美得过分、强大得过分的囚徒,宁十九怀着百分百的恶意——虽然他不知道那恶意来自何处,但相信直觉,是他作为天道分支的职业操守。
陆漾大为头痛,好好的探究揭秘时间被宁大老爷浪费了过去,他只好放弃直接向容砂寻求答案,转而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照神帝君。
“呃,”他摆出几分尴尬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谎话轻巧巧吐出,把一口大锅砸在了宁十九头上,“我家老爷非要带我进来……多有得罪,还望帝君海涵。”
“没事儿,你家那位……嘿。”照神帝君和陆漾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算是达成共识,将宁十九无言批判了一通。
接着,照神帝君眸光一冷,轻声道:“这边这位也是脑子不大好的……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自从九千年开始,他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之后就有些神经兮兮,近乎病态了……”
“九千年?活得好久了啊……这位到底是谁?”
“哼,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大妖,真身为不死之凤凰,取名为容砂的……”
听照神一本正经给他讲解容砂生平,切入点既大又小,种种**一一道来,陆漾心里发笑,脸上却控制着每一丝线条,将懵懂无知的表情表现得酣畅入微:
“对了帝君,你说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那个?
说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误入了美人之冢……”
嗯,这次冒险的旅程虽然刺激异常,身上也不好受,但就凭这支离破碎、含混不清的情报,陆漾已是异常满足。
——知识就是力量嘛。
☆、第96章 了结:推测
九千年前,那是很久远的一个时代, 现在真界上的九成九人士, 都没有长寿到曾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那时候的故事, 迄今依旧在人类与妖怪间口耳相传, 为真界每个生灵所熟知。
只要提起九千年, 提起万载之前的事儿,人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中之一当然就是天妖凤凰。而关于天妖凤凰的故事, 人们总会用这么两句做总结——
“公子俊逸非凡, 无双风华, 惜倾羡昆仑神女, 以至为魔主所憎。是日, 二者交手,公子不敌, 被困天壑之底,从此世间少一绝景也。”
这故事陆漾闲得没事儿也和宁十九讲过, 唬得天君老爷一愣一愣的, 为其狗血的发展和悲惨的结尾瞠目结舌,继而捧腹大笑。
温柔乡乃英雄冢, 古人诚不欺我。
陆漾还记得自己当时一时脑抽, 问他若是有男人也来抢自个儿, 不知老爷如何以对……宁十九一脸淡然,只笑道:
“你又不是神女——你甚至都不是女人。除了我,别的男人抢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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