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或者猜拳,你俩谁赢了我就陪谁。”
陆灵嘟着嘴,踢踢踏踏走到床边,很愤怒地坐到陆漾叠好的军服上:“漾哥哥你好坏!我怎么可能争得过爹爹嘛!”
陆漾便搁下手里的活儿,把目光投向了干坐在椅子上的宁十九:“唔,你瞧,他没事儿——”
陆灵瞬间了解了他哥的意图,把屁股底下陆漾的军服扔给宁十九,挥舞着她那短短的臂膀,不容置疑地叫道:“大宁,要不你陪我玩,要不你和爹爹试枪,你挑一个吧!”
宁十九当然不会选择和小丫头胡闹,捡起衣服就去找陆彻去了。
经过陆漾身边的时候,陆漾小声道:“不许用法术。”
“废话。”宁十九嗤之以鼻,想他堂堂宁十九,就算打不过天纵之才的妖孽老魔头,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凡间武者吗?
就算打不过,有神识道境护身,被枪杆子敲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就到了五月二十一日的早晨,陆灵又准时地在寅时三刻推门而入:
“漾哥哥,漾——诶?”
她一眼就瞅见了屋角的小吊床,这没什么,她看了有一个礼拜了,最初宁十九没多余屋子住的时候,还是她想出来的搭吊床的妙招。关键是吊床上的人。
窝在吊床里晃荡着翻花绳的人听见她进来,探头对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却是陆漾。
陆灵一怔,迅速地扭头看着屋里唯一的大床。那上面直挺挺躺着个僵尸似的人物,对着门的那边脸似乎有些发黑,又有些发肿,但这并不妨碍陆灵认出他是宁十九。
“怎么回事儿?!”小丫头登时便怒了,倒竖柳眉,跺着小脚,高声叫嚷道,“为什么小铃铛最喜欢的哥哥、爹娘最疼爱的儿子、陆家最年轻的少主会睡在吊床里面?为什么一个小兵占领了将军的大床?”
陆漾撇撇嘴:“半死不活的人,总得让让不是。”
“半死不活?”陆灵呆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她并没有因此而消气,仍不依不挠叫道,“不死不活也不能让!每天受伤的小兵那么多,你都让他们睡你的床吗?”
陆漾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道:“关键是他这半死不活和你我有关系——是爹昨儿打的。”
陆灵眨眨她的大眼睛,脸上的怒气消了几分:“是哦,昨天漾哥哥和我玩,这个兵就和爹爹对练枪术去了。怎么,爹爹打他屁股了?”
“啧,何止是屁股。”陆漾连连摇头叹息,“他这个人的性子你也知道,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更一直不大受爹的待见。昨儿晚上他迟迟不回,吓得我以为他终于惹怒了爹,让爹动真格下死手,便赶紧跑去练武场去瞧。到那儿一看——你猜怎么着?”
陆灵这时候一点儿都不气了,听到有故事,眉毛嘴角早就弯了起来。陆漾稍微吊她胃口一下,她便津津有味地催他讲:“怎么着了呢?”
“陆漾你要是敢说——”床上的宁十九扯着嗓子一声大吼,“——老子和你没完!”
“他还敢自称老子哩。”陆灵又是鄙夷,又是同情,踮着小脚走到宁十九的床前,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淤青和浮肿,嘟起嘴巴,“明明被痛揍了一顿。”
宁十九瞬间黑了脸,于是那张被枪杆抽了无数次的面孔变得愈发狰狞可怖,吓得小姑娘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今天宁十九不去练武场,陆漾便得乖乖去出操。他好容易哄走了牛皮糖似的小姑娘,回来收了手里的花绳,磨了一会儿自己的刀,听到宁十九闷闷不乐起身,回头一瞅,忍笑道:“贼老天,想不到你竟如此弱。”
宁十九摸摸自己的脸颊:“应该说你那凡人老爹强得离谱……另外,我不是天道。”
“凡人再强,也伤不了高来高去的神仙鬼怪,说到底,还是你现在修为太差的缘故。”陆漾眼睛毒辣得很,一针见血地说,“最多不过炼精化气阶段。我打你不过,但当可与你同归于尽。”
宁十九闷声不吭。
陆漾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摇了摇头,拿出另外一把短剑开始擦拭。
好一会儿,宁十九才咬牙切齿道:“我有道境。”
“你还有神识。”陆漾嘿然一笑,回头拿刀作枪胡乱甩了个花式,对着宁十九洋洋得意道,“但是你知道我爹的枪术叫做什么吗?乱法!号称连某些法则都能乱的枪术,你那些管什么用?只要你不用法术,在我爹面前和普通人就没啥两样,他保管揍你和玩儿似的。”
“乱法则?”宁十九不信,“一介凡人?”
“我爹可不是普通的凡人。”陆漾反驳道,“他是天下第一铁骑陆家军的统帅,论单打独斗的功夫,他可曾创造过十年无败绩的神话呢。”
“什么第一无敌的,我看那不是神话,而是笑话吧。”宁十九抽了抽嘴角,从发丝到脚后跟的每一个线条都显示他绝不相信,“吹嘘自家老子好玩么?”
“他把你痛揍一顿可是事实,我哪有吹嘘?”陆漾凉凉地扫他一眼,道,“你这呆瓜脸,输都输不起,还要恼羞成怒,拒绝承认对手的强大和自身的弱小,可见是个脓包。”
突然又多出了一个绰号,外加被狠狠挖苦一番,宁十九简直忍无可忍,立刻拍床而起,咣的摔了屋子的门扉,扬长而去。
在陆家府邸和大军营之间来回晃荡了一会儿,宁十九被早起的行人不住行注目礼,实在熬不住,又落荒而逃到陆漾的小屋门口,正听见屋子里传来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