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恐惧的是,命运也向他举起镰刀,先收割他的健康,继而收割他的生命。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傅香农咬牙切齿地喊,泪水爬满他的脸颊,指甲掐入血肉中,让掌心变得鲜血淋漓。
恨我吧,如果恨能让你迅速成长,那我也不妨做这仇恨土壤,去滋养你枝繁叶茂。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一直在火车上,没想到这一章也被锁了,没有及时修改。
第39章 重逢
在卡洛斯第三次见傅香农的时候,他依旧给不出答案,只是这次他没有退路,所以选择了奋不顾身。卡洛斯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了答案,让人把他带到东区,随便怎么玩,玩死也无所谓。鲨鱼过来试图伸手拽他的胳膊,傅香农用那把从来不离身的尖锐物刺中他的大腿,任由对方怎么殴打他都不放手。
眼眶痛的要命,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出,不是泪,是血,他眼前一阵黑,但动作和神经一样紧绷,一点也不放松。
他觉得自己会死,但他不甘心,他为什么要被一群人渣毁掉?他不想诅咒他们下地狱,他要做死神的镰刀,亲手报复他们,送他们去见上帝。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手。
鲨鱼的拳头比铁块还要硬,像暴雨般落在他身上,傅香农感觉自己大概要脑震荡了,如果他会变成一个白痴,那就完蛋了,一切复仇计划都如同放屁,那群人会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他艰难的保护自己的大脑,最后仍旧不敌鲨鱼,被他一个手肘捅到下巴,倒在地上。
鲨鱼愤怒的抬脚,试图给他一脚。
傅香农眼睛肿成核桃,淤血泛着红紫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他的脸颊紧贴着地面,毯子上的毛扎他的脖颈,挠他的脸,钻进他的耳朵里嬉戏,让他如同被蚂蚁爬遍全身,难受的像是在火炉旁边炙烤,血流逆转,充斥着大脑。
一双鞋映入他眼帘。
那是一双很**净的布鞋,墨蓝色布面被洗的有些发白,米色鞋底,合成处有粗糙的毛边,还露着线头。看得出来年代已久,但这双鞋的主人很爱惜它,这才使得它能凭借这份珍惜,将短暂的生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这双鞋的主人出击,动作看着轻飘飘好无力道,却将鲨鱼的那只在半空中即将落下的脚勾在原地。
“给个面子,这个人我带回去。”鞋的主人开口,是他室友的声音。
傅香农挣扎着翻身,这动作倒真合了他从前的心意,当个乌龟——被反过来四脚朝天的乌龟很难自己翻身回去,他艰难的看向这人。
卡洛斯站了起来,忘了膝盖上的猫。
那只猫遭逢变故,在空中旋转摆正姿势,四脚朝地落下,爪子上的肉垫避免它骨折,这是身为一只猫天生的优势。它稳稳落在地面,弓起身体做出攻击的姿势,朝着卡洛斯恶狠狠的叫了一声喵。只是这样穷凶极恶的声音被喵出来,总会削减不少力度,变得软绵绵起来。
更何况它面对的是大佬,一只猫在他的面前毫无价值。他将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只是出于习惯,曾经陪伴着他的老猫死去,尸骨被埋在土地中,最后渐渐和土地合二为一,人们也会渐渐忘掉这只猫的存在,因为总会有心的猫填充到生活中去,不是这只,就是那只,总之不会有名字。倘若有一天卡洛斯连这个习惯都摒弃,那么它将和街上的流浪猫没有两样。
卡洛斯轻轻的踹了它一脚,猫受到了伤害,默默的看了卡洛斯一眼,它跳到床上,继而从床上跳到桌上,再切换角度一跃而起,跳到那个四分之一平米大小的窗口,从栏杆中钻出去。
它没有回头,一个眼神都欠奉。
“从来没见你主动出击,这回怎么亲自来了?”卡洛斯声音仿佛没变,但傅香农从其中听出一丝不同来。
他心想,是哪里不同呢?或许因为处境的缘故,濒死的危机撬动了感官,连脑袋比从前灵活了许多,变的不是卡洛斯的声音,而是他的态度,和室友说话,他将对方和自己放到同一个高度。
“我收了徒弟,”室友指着地上躺尸的傅香农,“教训徒弟还是要亲自上阵,犯不着别人动手。”
“啊,那真是抱歉。”卡洛斯从善如流,“既然他是你徒弟,那这应该是个误会。”
“既然是过往的误会,那就应该既往不咎。”室友声音没有波澜,也没有感情,“那这人我就带走了。”
“请。”卡洛斯道。
傅香农被室友不费吹灰之力拎着衣领离开,走出这扇门,室友松开他的衣领,任由他像一条咸鱼一样自由落地。
“咚”的一声落地,脑后勺和地面相撞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久久回荡。
室友冷眼睥睨他,傅香农试图爬起来,重启了三次,最后还是躺回地面,像只软脚虾。
“跟我走。”室友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天籁。
傅香农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卸八块,这会儿每一块连接处都从骨头缝里透着疼,他想张口说话,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的嘴角裂了,说出去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咬掉自己的一块肉。
“痛。”傅香农诚恳道。
室友垂下头,这个动作让他下巴微微收起,使得傅香农将他的眼睛看的很清楚。那双眼睛此刻带着奇异的光芒,像是怜悯,又像是在怀念,傅香农敏锐地抓住这点,他透过自己的皮囊看到另一个灵魂。然而很快,这些情绪全部被他收回,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