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闻言几乎忍不住笑意,带的四条眉毛一抖一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停在花满楼身旁:“我们四人中最不近女色的就是花兄了,您老要是说我命犯桃花还准些,放花兄身上可丁丁点都不准。”
烂桃花?桃花煞?
时子旭扭头看向身后一直在微笑的花满楼,又在对方察觉前迅速回首。
“这位小友烂桃花要多上许多,只怕已经习惯,不过也是极好的面相,身负大气运,所以桃花煞只是一点小小的美中不足。”
陆小凤:“……”
“是我要来算命的,怎么你什么都没给我算,反而盯上他们了。“
少年缩在柔软的白狐裘中,口中热气模糊了眸中神色:“别给他们算桃花了,给我看看吧。”
尖尖的下巴压下喉间绒毛,时子旭怀里抱着之前买的一堆东西,认真而专注的看相那老先生:“除了桃花,你还能看出来什么?”
“既然小友坚持,那老夫便告诉小友。”
“早夭之相,不过而立——死于非命。”
“……都怪我,我不应该去算命。”
少年缩在马车里,眼帘低垂。
他面前摆着很多东西,后面的马车里也装着很多东西。
有各式各样的泥人,面绝,数包糕点,套圈得来的小饰品,甚至还有一占了几乎半辆马车的百鸟朝凤花灯——灯会的奖品。
唯独面上没有笑容。
“好好的把你们的心情都毁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回程时他坚持一个人和花灯一起坐一辆车子,于是车队又变成了花满觖一人,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起,少年与花灯相对无言。
他没法不在乎那老人说的话。
“刚刚他们都在,我没有细问,现在甩开了他们。”
去而复返的少年眉目在寒冬中愈发艳丽,他自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一个人写的字,你可愿算一下这个字?“
那小小的纸条上,孤零零的写着一个黑色的“死”字。
“……死而复生……?真的会有死而复生的人吗……?”
少年无意识的摆弄着腰间玉如意上小小流苏:“不,如果当真死而复生的话,或许才能说的清。”
“子旭,下车了。”
花满楼温润声线在车外响起。
“来了。”
时子旭一个激灵自沉思中回神,他急忙应道。
“还在生气?”
花满楼听见少年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停止,反而有脚步声靠近,心知后者已经下车,遂安慰道:“算命之言多不可信,勿要放在心上。”
“我才没有听。”
少年高高的昂起头,犹如一只好胜的小公鸡:“本少爷肯定能活到百八十岁。”
“哦?”
陆小凤凑过来,坏笑道:“子旭你当时可是要掀那老人家摊子的——如果不是花兄与我拦着,那老人家的摊子定然遭殃。怎么现在又说不在乎了?”
“你大过节的听见那种话能开心?”
时子旭气哼哼道:“再说我不是没掀摊子吗?”
“因为七童给你赢了灯。”
花满觖路过三人,听见少年此语眼眸都未动一下:“比起你来,那位本应赢得花灯却被七童劫胡打败的公子才应该生气。”
“技不如人怪的了谁。”
少年得意洋洋的同时也暗搓搓的向花满楼靠近了一些,脚步缓慢到坎比蜗牛。
“那也是不如七……”
“五哥。”
花满楼忽然开口道。
“……算了。”
花满觖见花满楼“看”向自己,虽然笑容温和,眉目中却隐隐含着不赞同,便不再开口打击时子旭。
他一甩长袖,也不看三人径直走向自己住处:“时候不早,该休息都回去休息,先走一步。”
时子旭怔了一怔。
从今日见面,花满觖的态度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