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大臣纷纷走了下去。
柳中捷狂笑不已,“柳伴溪,你输了,你彻底输了。若是你不告诉他们,或许他们还会愿意假惺惺再站在你这边一会儿,等到真的打起来才装死投降,让你有个心理安慰。现在呢,你看看,现在呢?归顺我的就有这么多人了,待会儿打进去,你只会全军溃散,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那时候,你便知道什么叫从天上狠狠跌落在地上,那时候,你便会知道我体会了这么多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柳中捷抬起手,准备做手势示意身后的将士们往里冲时,突然从宫墙内传来了嘹亮的一嗓子。
“陛下驾到!”
是小耗子的声音,所有人都回过头,只见柳汉洲款款走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有伴溪还是那样从容地站着。
潘星霓反应过来时,看了看伴溪,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伴溪一定早就知道,甚至早就料到了。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和自己说过。半句实情都没有。潘星霓就在那一刻,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今天,真的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感觉经历了太多的事,她的身体都要有些超负荷了。
虽然神志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早早做出了反应。那一众大臣们,还是赶紧跪了下去,脸上全是惊异。
就连宫城下的柳中捷和柳振直,心也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一旁的熊英更像是吓破了胆,连呼不可能。
“稳住。事已至此,今日不反,我们仍然是死路一条。熊将军难道忘了追随于我的誓言了?”
“属下······属下不敢忘!”熊英这才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
柳汉洲走到了伴溪身旁,伴溪行了个礼,便站在了一旁。
“中捷,这么多年了,你的心声,朕终于是知道了。”
“你假死?!”
“这也是福先生给朕出的主意。其实,朕并不能完全确定孩子就是你的,只是你的疑点最大。福先生说,孩子如果和朕确实有亲缘关系,靠滴血认亲,也是没有用的。朕真的没想到,朕还没出殡,你便如此心急了。伴溪刚才不过是诈你一诈,你便什么都说了。你真是,太让朕心痛了。”柳汉洲语气平稳,眉头却不曾松开一丝,那种心痛的眼神,让一旁的伴溪都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无路可退不回头
整个宫墙上下,死一般的宁静。那些站到城墙下的大臣们,一个个面露惧色。
“那也是你逼我的。”柳中捷意识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要反,便要反得彻底。
“从小,我就努力让你喜欢,这样你就不会轻视我母妃,不会很久不来看我们。在柳伴溪没有出生前,你喜欢二哥,在他出生后,你更是不拿正眼瞧我。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果你把皇位宣布立即传给我,让我登基,我可以不杀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你和柳伴溪一样顽固,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要杀个痛快。”柳中捷恨恨地看着宫墙上的柳汉洲,一旁的柳振直也跟着点了点头。
“振直,连你也是真心要反的么?”
柳振直不敢抬头看柳汉洲的眼睛。
柳中捷抬起手,说道:“不必回答,振直,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今日我们不是输了,便是赢的。”
“好了,你不必废话了,即便你还活着,我依然要皇位,对我来说,从谁手里拿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没有要降的心,多说无益,众军听令,给我杀!”柳中捷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身后的将士们嘶吼起来,气势惊人。
“都住手!”忽然,从宫墙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将士们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是皇后,她从皇宫中款款走出。
柳汉洲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她。而她呢,脸上看不见喜悲,对一切也似乎都知晓了一般。
她走到了宫墙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她——这个皇室的耻辱。
“王爷,陛下没有殡天,你还是回去吧。弑父篡位为天理不容,即便你谋取了皇位,也无法得到天下人的心。”
柳中捷笑了笑,“我还回得去么?”
伴溪看着胡依寒,她穿着一身素衣,容貌憔悴,有些苍白。看得她难过不已。
“今日所有的事,都因我所起,是我背叛陛下在先,做出了这种天理难容的事。但苍天日月可鉴,我从未生过任何改变江山社稷的念头。胡依寒所做的所有事,皆为报答当年王爷与皇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她转过身去,看了看柳汉洲,跪了下去,长长地磕了一个头。
“陛下,我已经无颜面对陛下所有的恩情。只有一个请求,王爷执迷不悟,终归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皇妃心善,她只有他这么一个骨r_ou_,还望陛下宽恕王爷。”
柳汉洲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就连呼吸都感到疼。
胡依寒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吉凯与吉旋,确实是王爷的孩子,我知道这件事足以让陛下恶心与厌恶,但求陛下,念在这两个孩子尚且年幼无知的份上,也一并饶恕了他们吧。所有的罪恶因我而起,也因我结束了吧。”
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胡依寒便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朝自己心口刺去。
众人大惊,忙围上前去。
柳汉洲疯了一般扒开围拢的大臣,大叫着:“依寒······”
他搂胡依寒在怀里,伴溪也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