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年是我轻视柳伴溪了,星霓。在他身边的人,竟然都没有愿意伤害他的,可惜你们并不知道,他们柳家做的事,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仁慈,那么冠冕堂皇充满仁义。他们在权欲面前,暴露出来的是最□□的贪婪与无耻。”
潘星霓疼得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了。
“别倔强了,我让底下的人帮你换药吧。”
“星霓就是死,也绝不接受先生的馈赠。先生······”潘星霓咧了咧嘴,“先生还是另找高明吧。不用担心我暴露先生的计谋。星霓撑不过去的。实在不行,就杀了星霓吧,死人的嘴是最安全的。”
福雪康走了过去,星霓却挣扎着往后退。
福雪康叹了口气,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根银针扎入星霓的脖颈处。
潘星霓皱起眉,“你······”她又昏睡了过去。
“灰烟!”福雪康将灰烟叫了进来。
“堂主······”显然,灰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醒过来了。”福雪康望着床上的潘星霓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堂主。”灰烟脸上有难掩的兴奋。
“你去把敬莲叫进来为她换药吧。她醒了有些时候了,血液流通加速,原来的药压不住了。”
“是,堂主!”灰烟转身出去了,敬莲走了进来。虽然她披着黑色的面纱,福雪康仍然看得出来,她是哭过的,她那双眼睛微肿着。
“她醒了,你照顾她吧。”
敬莲显然已经从灰烟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并没有惊讶,却不住地点头。
福雪康背过身子。“我试探过了,果然,她很倔。真像我。”福雪康的声音带着一份戏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
“堂主,这件事得慢慢来,星霓她毕竟在柳伴溪身边那么久,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
福雪康叹了口气。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些解决刘汉洲,总想着折磨他们,放长线钓大鱼。到最后,歌谣不在了,很多人都不在了。”
“堂主您不要自责,我们跟随堂主,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况且,星霓和他再亲,他那样对星霓,星霓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而您和星霓的关系,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初露身世得同情
潘星霓知道自己在做梦。一定是了,可是身体太疼了,意识也是半清醒半模糊,实在是醒不过来。
真是个昏乱的梦。到处是人的脸,不过谁也看不清,最后剩下的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脸还流着未干的血迹。
又是身体的疼痛传来。这次,潘星霓很清楚,这痛是腿那里传来的。两条腿上的r_ou_,像掉在了什么溶液里,潘星霓清晰地看见自己腿上的r_ou_在一点点化开来,最后只剩下y-in森森两根又细又长的腿骨。
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还是那个地道,她的思绪慢慢从梦中拉扯回来。
福雪康站在她的身旁。
“你醒了?”
她眨了眨眼,脑子飞速转,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被他的银针扎晕过去的。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福雪康微微一笑,“我说过,不会的。”
“我也说过不会的。”潘星霓看了他一眼,虽然虚弱,眼神却一点也没有畏缩。
“你觉得疼是对的,你摔下去时,身上的皮r_ou_多处被划伤,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伤口愈合得不快。现在你醒了,伤口长得会快一些,所以疼是难免的。”
“我已经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反正我也不会为你做事。”潘星霓有些生气,要么就让她痛快死掉吧,这样反反复复实在太煎熬了。还是他就是希望这样摧残自己的意志呢?
“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
“为什么?”
“活着才会有希望,希望落空的感觉比死了难受。”
福雪康笑起来。
“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再值得你留恋了?”
“没有。星霓十岁爹娘双双遇害,后来y-in差阳错便进宫陪伴当今陛下一起学习成长。如今,星霓最亲近的人,也要置我于死地,那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呢?”
“你的爹娘,在你十岁时便不在了?”
“是啊。”
福雪康微微一笑,“想他们吗?”
潘星霓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他的问题十分多余。
她深吸一口气。“以前陛下在桓山,为爹娘修建了一座庙,供奉爹娘的牌位。我总会在要进宫的时候,早起来一些,去那里参拜,放些果子点心进去,供过路的人充饥。”
“真好呀。”福雪康点头道。
潘星霓用一种警觉的眼神望着他。她以前便觉得,这位福先生有些深不可测的地方,如今知道他有反心,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况且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儿,自己又没有恢复好,还能如何反抗呢?她根本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耐心如此好。
“我的爹娘也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
潘星霓看了他一眼,这个答案她并不惊讶。福先生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家有牵挂。
“不过,我那时候比你大一些就是了。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