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忽然有人问：“这是主角？”

“魂烬。”顾谨行条件反射的回答。

答完后一怔，抬头就见叶怀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旁边，正偏头看他已经成形的“画作”，当即脸上一热，拧巴拧巴，又想把画藏起来，又觉得这样显得特没大将风度，只能低垂着头，掩耳盗铃。

大概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样，畏首畏尾，所有的自信都能变成不确定，总担心自己这里不够好那里还有不足。尤其顾谨行这样的，十年如一日，暗恋已成习惯，即便现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可不过才几天，感情的线还晃晃悠悠并不牢固，而卑微却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身边有热源靠近，叶怀川坐在他旁边，摸摸他的头，轻笑，“**吗这样，画的很好。”

顾谨行小小的瞅了他一眼，“有没有夸张啊？”

“只恨言语太匮乏，不足以形容万分之一。”漫漫夜色下，迷醉灯光里，他的男神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中满含深情，好看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弟弟，真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那么出色，那么耀眼，走大街上都会被认出来，而拥有他的人却是我。”

他的唇边挂着轻柔的笑意，像是羽毛一样刮过他的小心脏，顾谨行垂下眼，嘴角控制不住弯了起来，说什么语言匮乏，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奥，好吧，确实不要钱。

“所以真的不能给我看一下吗？”

“……喏，你不是看到了。”顾谨行把刚刚出炉的手稿戳过去。

叶怀川不语，只微笑的看他。

顾谨行被他看得渐渐没了底气，小声咕哝，“你不是知道我笔名吗。”

“宝贝不让看，我怎么敢不听老婆的话。”叶怀川煞有其事的忧愁道，唇边的笑意却是半分不减。

顾谨行撇过脸，耳廓通红，故作傲娇，“想看就看，记得支持正版。”

叶怀川低笑，“一定。”

顾谨行没忍住轻轻转回脸，偷眼看笑得好像在发光的叶怀川，胆大包天的伸出手指戳戳他嘴角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酒窝，“你有酒窝。”

“好看吗？”

顾谨行看得一眨不眨，抽空点点头，“好看。”

叶怀川简直要被弟弟兼老婆甜的心都化了，半拥住人，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温柔的说：“你也好看。”

薄红染上他的双颊，宝贝澄澈的双眼登时亮的更好看了。

以前怎么从没发现，这个人，竟然觉得一辈子都看不够。叶怀川静静的想。

两人互相视着彼此，气氛越发甜腻暧昧，正是适合进一步发展的好时机。

不料顾谨行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他，噔噔噔跑到书橱前，蹲下去找东西。

叶怀川：“……”竟然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这个人，他这辈子宠定了。

顾谨行吭哧吭哧从小柜子里抱出一个大纸箱，沉甸甸的，托手里都压弯了腰。

手上一轻，箱子被善解人意的叶怀川接过去，放到小圆桌上。

“谢谢。”顾谨行朝他露了个大大的笑容，显然心情超好。

叶怀川淡然受之，“是什么？”

“手稿。”顾谨行打开箱子，一摞一摞往外搬，“借你了哥，支持正版，这个最正了。”

“……小坏蛋。”叶怀川刮了刮他的鼻子。

顾谨行静默片刻，他认怂，“好吧。”故作失落的把手稿搬回箱子里，浑身都散发着‘就知道你其实并不爱我’。

“行了行了。”叶怀川投降，“我有空一定看。”

顾谨行立马眉开眼笑，但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是开玩笑的，自然也以为叶怀川只是说笑的。

“说起来，很多年没收到过你的画了。”叶怀川忽然说，语气中有点感慨。

当年说好每年生日顾小虫大画家都要作画一幅送给叶怀川大寿星，只是后来突逢变故，父母意外离世，叶怀川交女朋友，他一走就是好些年，一晃竟然已经七八年过去。

并不美好的回忆，对视间顾谨行转开眼，低头轻轻的，“嗯。”

叶怀川轻叹一声，就着落地窗外无边的夜色和星辰抱住心爱的人，“虽然无用又肤浅，还是要说，对不起。”

顾谨行从他怀里抬起手捂住他的嘴，鼓着小脸，“我不想听。”

叶怀川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的掌心，“那想听什么，我爱你？”

“……”这个男人太会撩了，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