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脏死了！」

「唔……真的有点恶心欸。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嘛？」

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从厕所里望出去，正对着洗手台的镜子。李靖弥看见了自己，欲裂的双目带着血丝，视线一下便失了焦。

痛不欲生。他却想不到可以呼喊的对象，心里浮起的是李燎的名字，可是那高大的身影，他竭力大喊也不肯施舍他一点目光。

「呜……」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扇门，里头装着他的家人。

那时父母还未去世，他四岁而李燎十六。少年俊俏的背影映在他眼中，爸妈和哥哥都站在床边，他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只能挨着门板、偷偷地观察。

「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不知是爸还是妈说的，少年点了点头。而小靖弥便歪着脑袋，把头探进了房间。

当李燎转过身来，他们目光对上，哥哥拉长的影子看起来好悲伤。还单薄的肩膀以一种逞强般的弧度挺着，他想上前去抱住哥哥，虽然他不懂原因。

但用他软呼呼的手抱住少年，对方至少可以暂时露出一点笑容吧？

于是他迈开步伐，摇摇晃晃地朝少年跑去，他没看见李燎皱起的眉头，却听见了叹息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