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个配角什么的,却从来不想做劳什子的演员。那时候满心想的就是跟我家那口子和和美美过小日子,都打算好了的,毕业以后去学个厨师,开个小菜馆儿,他切菜我烧菜,他端盘子我刷碗,累点儿没关系,只要我们能一直在彼此的视线里,偶尔对视一笑……”丰子臻说到这儿停了口,许久没有说话。
沈杭想象不出丰子臻这么骚包妖孽的人老老实实过普通人的小日子是啥样儿,但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很自然地把这景象替换到了他跟杨傲冬的身上,觉得哪怕没有现在的事业,只要有杨傲冬在身边儿,那样的小日子也挺不错的。丰子臻突然停了,沈杭回过神儿来,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丰子臻看了他一眼,慢慢笑起来,“后来老子甩了他,跑出来混了。老子还是觉得有个能捞钱的事业比较靠谱,每天晚上搁家里数钱数到手抽筋儿,太tm爽了。”
沈杭:“……”
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西小区,丰子臻非常礼貌地跟他道了谢,下了车晃晃悠悠往小区里走,车子刚发动,沈杭回头一看,发现丰子臻不见了,再一看……沈杭:“……”
丰子臻以非常不雅的姿势仰躺在地上,旁边儿围了一圈儿脏兮兮的狗。要是没人管的话,明天的娱乐版头条恐怕就是《丰子臻醉倒路边无人问津,遭群狗围攻尸骨无存》什么的。
“停!”沈杭虽然很想杀了丰子臻,但还没想过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所以叹了口气下车走过去,却在离丰子臻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那群狗哪儿有一点儿攻击丰子臻的意思?明明一只只轮流凑过去亲昵地舔丰子臻的脸,一面舔还一面摇尾巴,没多会儿丰子臻就被糊了一脸的狗口水,风一吹结了一层透明的口水壳子。见沈杭接近,那群狗喉咙里争先恐后地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沈杭:“……”他有心转身就走,又怕丰子臻就这么被冻死了。无奈捡了几块石头吓走了狗,拽起丰子臻半拖半抱地往楼那边儿走。还好刚才丰子臻画蛇添足说得清楚,河西小区六号楼四单元502。沈杭瞅了眼黑黢黢的楼道口,“四单元”三个字已经成了“口甲二”,沈杭皱着眉把人往里拖,丰子臻挣那么多钱都拿去打水漂儿了么,怎么住这种地方?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五楼,沈杭伸手在丰子臻兜里摸出一串儿钥匙,挨个儿试过去,却没一个能打开门儿。我靠这是你家么?人都是酒后吐真谈你都tm醉成这样了还能蒙人!沈杭暴躁地踹了脚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儿,没提防一脚踹空,差点儿一跤跌进门去。
门咔嚓一声从里面儿开了:“请问您……啊,小臻?小臻怎么了?”一个戴副黑色半框眼镜儿的男人满脸焦急盯着沈杭怀里的丰子臻:“他……”
“喝醉了,”沈杭耸耸肩,“你跟他……什么关系?”这显然不是丰子臻的家,沈杭是真的好奇了,丰子臻喝醉了都念念不忘的地址,难道……
云知的脸刷地红了,嗫喏道:“我……我们……”
沈杭瞅他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多半就是丰子臻给他念叨了一路的那个一会儿抛弃他跟女人结婚,一会儿又被他抛弃的“那口子”。沈杭把醉得死狗似的丰子臻往云知怀里一推,云知没提防脚下一滑,俩人一起滚门里去了。
沈杭:“……”
沈杭一个人默默地下楼,被丰子臻这一打岔,也没了喝闷酒一醉方休的兴致,打了个车回家,接到蓝青的电话。蓝青一改趾高气扬的话唠形象,淡淡说了句:“沈总,我搞砸了。随便你怎么办吧。”就挂了电话。
沈杭:“……”还有蓝青也搞不定的事情?要照往常他肯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会儿他却突然没了追问的兴致。
沈杭回想起从前每次跟杨傲冬见面,他自己好像都不大正常。第一次为了那六分钱七窍生烟,更变态的要求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何至于气成那个样子?第二次存心捉弄人却处处落于下风,风度全失跑去营业厅找茬,连这种丢人事儿他都做得出来,真是……第三次话里话外讽刺杨傲冬却坐实了自己“**”的名声,开车追过去却被杨傲冬把车给抢了。第四次……沈杭简直想把自己打晕了,带着个mb抱住杨傲冬说我喜欢你?如果他是杨傲冬恐怕就不只是踹一脚那么简单了。
沈杭你tm脑抽了么究竟做了些什么?!!!
至于网游上那些恶意的捉弄与反捉弄,往人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跟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差别?是恋爱使人脑残吗?说真的,沈杭活到三十岁,还真没正儿八经谈过任何一场恋爱。从情窦初开的时候起,沈杭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表弟张博云的身上,现在想来,那可能只是一种懵懂的情愫,未必是爱。
是的。就算明知道杨傲冬有男朋友,还跟别的男人有乱七八糟的关系,他还是不顾一切想把人抢回来,可那时候张博云一没结婚二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他怎么就能忍得住不表白呢?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沈杭接起来,还是蓝青。蓝青说:“沈总,我想来想去,就算拼了工作不要,我还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罗宇刚刚把昨儿晚上的事儿都跟我说了,沈总你真的爱杨傲冬么?”
沈杭从没听蓝青用这么正经的口吻说过话,愣了一下:“是,我喜欢他。”
对面传来蓝青的笑声:“是喜欢?还是爱?或者——沈总真的知道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