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忽地敛住笑意,盯着他:“不过,你知道的,不只是这个吧。”
赤司反而轻轻一笑,伸出手似贴未贴的在幸一的脸旁,仿佛并没有注意到鹤丸锐利的视线:“那么,是关于蓝泽君,并不是寻常人,拥有着奇异能力的这一点?”
“唰。”带着刀柄的刀剑仿佛只在一瞬,便横在在赤司耳侧,那赤红色的发丝因而微微飘起,接着垂落在那就在他耳侧的刀柄上。
虽然并未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却已经是实打实的警告和威慑了。
面前笑的似乎有些苦恼的男子身上,身上是不容辩驳的危险。
“放心,我对蓝泽君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也不会让他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了。”脸色依然如常的和鹤丸毫不示弱的对视,赤司淡淡道,下一秒落在幸一身上的目光却微微柔软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却也将眼前人一举一动牢牢捕捉的鹤丸看到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刀。
接着抱着自己的本体刀坐在了床边,伸了个懒腰,好似刚刚的杀意全都是赤司的错觉:“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眼前少年虽然年少,但也很危险。鹤丸对于赤司的感觉就是如此。而他与主君之间,从这个少年的态度来看,又似乎远远不是同学朋友这么简单。
鹤丸国永知道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并不具有他原来世界的那种力量,而很明显,不同常人的能力,总会引来无数觊觎,所以他才对于赤司感到忌惮。
看着赤发少年留下一句:“等蓝泽君醒过来再说吧。”就离开后,鹤丸国永闭上眼,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笑的一脸调侃:“哦呀,既然已经来了许久,不如现身来叙个旧如何?”
他学着幸一昏迷过去时的那种语气,一字一顿般的吐出那个名字:“三日月,宗近。”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穿着深蓝色狩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半阖着一弯金色的眼,那如同平安时代的贵族一般优雅的姿态,全都是自己所熟悉的样子。
可是他面对自己身边正在沉睡的主君的眼神,却又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那种拼命抑制着,却又无法控制的泄露出的激动情感,仿佛等待了许久终于又再次见到的,那满怀着回忆和亲昵的模样。
从头到尾,出现后的三日月眼中都似乎只有自己身旁的主君。
鹤丸站起来,微歪头露出一个不解的神情:“这种样子,你和主君……”究竟发生过什么?
三日月听到他的声音,才稍微的分神,他走过来,脚步却略微有些急促,若不是曾经和他共处过的鹤丸看惯了这个总是自称老爷爷的国宝太刀一脸从容悠然的样子,也不会看得出他此时的样子是带着焦急的。
焦急,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主君吗?
鹤丸并未阻止三日月的动作,甚至微微侧过身让他靠近了床上的主君,心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却生生阻止了他拦住三日月靠近主君的举动。
或许只因为他只是从三日月的眼睛里,就看明白了。
有一些关于主君的过去,是他不知道,也永远无法**涉和改变的。
似乎确认了少年的昏睡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情况,早就出现在这个世界,却只是在这个时刻出现的三日月扭头看向鹤丸。
这个让自己的主君找到并允许他留在身边的新任刀剑,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却因为自己近乡情怯的心情躲起来后,而被夺去了这个第一位的资格。
没错,其实第一次时空局在这个世界所探索到的那第一把刀剑,是三日月才对,他因为从一开始就未信任过那位审神者并一直小心着,才在世界崩溃之后还顺利的在时空流中保留了大部分的力量而没有破灭。而且也因为,他曾经就因为一次意外,而到达过一次另外的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
三日月收敛了刚才那一抹担忧,缓缓露出了一个鹤丸所熟悉的笑容,他站在那里,明明只是比他看更靠近主君一步的距离,却好像生生在隔开一个界限。
三日月和主君,与他鹤丸国永的界限。
鹤丸微微眯起了眼,真不愧是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呢,这是在告诉他什么吗?
可惜了,就算是他和主君有什么深刻的过去,现在站在主君身边的,可是他鹤丸呢。
同样都面露笑容,但环绕在两把名刀间的气息却好像带着出鞘般的锋利,无声的进行着对峙。
“鹤丸君。”终于在出现后开口,三日月的声音却带着些低哑,全然不像鹤丸曾经所听见的那样。
鹤丸微微挑眉,等待他的后话。
却看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言的苦笑,坐到床边弯下身去,将昏睡的少年用小心而轻柔的力道挪到自己的怀中,衣袖将少年的上身拢在其中,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少年的额上,明明是带着亲昵的姿态,却又带着一种悲伤至极的意味。
鹤丸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三日月拼命隐藏起来,只有在这个时刻才出现。
他害怕,甚至是不愿意和清醒的主君见面。
可是同样的,他在乎主君的程度,和这种害怕几乎成正比,才会让从来从容不迫的三日月,露出如此的神情。
三日月深深的垂下头去,牢牢将少年拢在怀中的同时,手指因为心中的满足和悲戚交织,而微微颤抖着。
——我想要来到您的身边。但是,我却害怕看到您,再次见到我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