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宫是谁?
然而,谁都没想到,白蟾宫恍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褚宁生手边,一旁的苏小慈也被吓了一跳。
“皇天不负苦心人,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他伸手抓住褚宁生背上不知死活的白衣和尚,那覆满烧伤与水泡的脸正露出一抹慑人的浅淡笑容。
“白兄……”褚宁生发起抖来。
“蟾宫,你又回来做什么?”黑暗中,不知所踪的阖桑缓缓走了出来,木鱼惊喜,连忙奔到阖桑身边,只差紧紧抱住阖桑,生怕阖桑待会儿又不见了。
如同木鱼所想,阖桑确实是跟着白蟾宫进了石洞,但白蟾宫只往洞里走了一段路,不知为何突然折身,像是一道白影,擦着阖桑的身又返回了洞口。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抓住他,阖桑也只好又跟了过去,接着就见白蟾宫出现在刚进洞口的褚宁生身边。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寻人打开达多塔的塔门么?”白蟾宫抓住白衣和尚的手微微施力,褚宁生肩膀好似千斤压下,几乎再也背不住,苏小慈连忙拉了一把书生,褚宁生瞬时卸力脱手放开了肩上的和尚,苏小慈拖着褚宁生闪到旁边,远远离开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白蟾宫。
若非她拉过书生,恐怕被白蟾宫那么一按,书生的肩头骨不折了才怪。
白蟾宫见苏小慈对他如此戒心,只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抓着落到地上的白衣和尚将他靠在洞壁上,然后缓缓俯下身来直直看着依旧双目紧闭的和尚。
“是呢,你方才不是说要从头说起么?”阖桑紧紧盯着白蟾宫,木鱼瞧了瞧阖桑的脸色,自他们说出白蟾宫的真面目之后,木鱼一点也看不出自己这位主子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除了似乎有些诧异,那神色也从未有其他变化。
白蟾宫嘴角上扬,回眸看向阖桑:“我会告诉你们的。”
他缓缓起身,一手覆在洞壁上,似有若无地四处按了按,一边说道:“当初钱孝儿遂心愿,愿意替我重塑青兆,但又存心戏耍我,明知我是移魂到了这具白蛇躯壳,最怕桃木一类,却还给了我一颗桃籽,以桃树种出青兆肉身,真是恶劣之极。”
阖桑笑:“钱老板的账可不好赊啊。”
白蟾宫点头:“确实不好赊。”他继续说,“在我剥下求那罗什的金身,以他的金身为根基,将青兆的腐肉种在桃籽上后,没过多久,发现那金身原来不过只有一半,他日就算青兆肉身已成,也会因为作为根基的金身不全,而无法成熟脱离桃树。但那时桃籽已成形,我无法再进入达多塔,所以,只好想了一个办法,寻得有缘人替我打开达多塔门,找到求那罗什的另一半金身。”
原来如此……
苏小慈在心底一叹,她一直不明白白蟾宫留在寺里与青鱼精,啊,不对,是他口中的青兆,他与青兆纠缠,一直执着于寻人打开达多塔门,却又不说是何原因,苏小慈一直以为白蟾宫是想对付青兆,而今才知,原来竟是为了寻找求那罗什的另一半金身。
她低头看向白衣和尚:“这么说,这就是求那罗什的另一半金身……?”
白蟾宫看向她,缓缓点头:“我知道那一半金身一定就在达多塔里,但一直找不到,多年来寻来的人,虽看似心净无暇,但其实也是经不起诱惑的人。直到遇到褚宁生,才出现转机。”他低头,看着靠在洞壁上的白衣和尚,“我想,他说他之前遇到的那个在塔里雕凿壁画的白衣大师,就是眼前这个不死不活的和尚了。”
难怪在方才天摇地动时,白蟾宫突然钻进石洞,原来是为了诈他们,令他们以为他心虚逃跑,实则是想等他们放松戒备,再回头夺过褚宁生背上的白衣和尚。
“那兴哥……”苏小慈犹豫着低声问。
白蟾宫微微一笑:“倌兴哥一直是青兆的食器而已,因为人在欲|望之巅的精血是为大补,用来喂养青兆,再合适不过。”
苏小慈闻言,想到生死未卜的倌兴哥,心疼不已。
“蟾宫,你还是先将故事说与我们听,我想大家都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阖桑对白蟾宫说。
白蟾宫直视阖桑深不可测的目光,笑,再也不说其他,一手继续按在洞壁缓缓道:“当年求那罗什来中原传教,一路坎坷,遇到不少红尘俗世的痴儿,或是放不下七情六欲,或是大奸大恶,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大道理。毕竟花花世界,群魔乱舞,又有几个人能说放下就放下。”他停了一下,“据说,求那罗什曾在他师父面前许下宏愿,佛不普世,不回佛国。然而,佛还未普世,他却遇上了自己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回
那年,求那罗什途经丠漠边缘的一个荒村,他看到一个饿得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奄奄一息蜷缩在泥泞里,浑身脏兮兮的,蔽体的衣物破烂不堪,身旁有几只秃鹰一直围着她打转。
那几只秃鹰像是也饿了很久,虽瘦小得骨头分明,但展开翅膀,比蜷在地上的小女孩还要大出许多。那其中有一只见小女孩一直没有动静,试探着去啄她的身体,像是想要啄下一块肉来,又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谁知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女孩,突然动了动肩膀,那只秃鹰吓着了,却好似知道小女孩已经饿得没有力气,更加大胆地去啄小女孩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肉。。
求那罗什跑过去驱走秃鹰的时候,小女孩的身上已有好几处撕裂的伤口,求那罗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