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夜尘深吸一口气,轻声喃喃问道,“是吗?那你…喜欢过我吗?”
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吗?会高兴吗?
锦言嘴角一勾,却是一抹冷笑,“没有。”
简单又绝决地两个字,却如一把利刃划在心头,夜尘没再说话,也没再停留,转身默默离开了,修长的身影显得落寞又孤寂。
随着他的离去,锦言也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而出,却混着褐色的药汁。
目送夜尘离开后,楚墨缓步踱入锦言的卧室,来到床边,道,“在此之前,我的确反对你与他在一起,但那也是因担心他会坏了你的大事。而如今你这般又是为何?”
锦言微微仰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似笑非笑道,“师兄,我这副模样怎能让他瞧见。如果只是怜悯的爱,我要来又有何用。”
昏暗中,那人白衣胜雪,发丝如墨,简单地白,简单地黑,透着淡淡的清雅。
而原本秀美的面容,此刻只露出挺直的瑶鼻和苍白的嘴唇,眼睛上却蒙着一条白色的锦带,还有些许药汁浸透锦带渗了出来。
楚墨凝望着他额间的红莲印记,叹道,“你做了那么多,就放手了?”
锦言嘴角浮现一丝奇异的微笑,“师兄,你认为呢?”
楚墨抬手抚摸蒙着锦言双眼的锦带,沉声道,“锦言啊,你的眼睛也许永远无法恢复了。”
锦言淡淡一笑,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手,漫声道,“瞎了就瞎了,无碍。”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爱你。
如此狗血动人,催人泪下的话,小锦为毛你会说出来!!!!!!!!!!!!!!
已成往事
*
夜尘从锦言屋内出来后,片刻也未再多留,直接就让子绾送他下了山。
而下山的路上,林间的干枯枝杈多次剐蹭他的白衫,他却全然不知般,一步步地朝前慢走着,神情透着些许茫然,些许无助。
凛冽的寒风迎面刮过,有些刺痛。
夜尘下意识地眨了下眼,一滴眼泪顺势从眼角滴落下来。
子绾见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得紧,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闷闷地拉住夜尘的衣角,道,“尘哥哥,等等我。”
夜尘侧头望着他,微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子绾离开后,夜尘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前方,目光涣散没有焦点。
终究还是走到今日,接下只需一些时日来淡忘,来释然。只是这一些时日,也许是几月,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生……
夜尘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收回紊乱的心神,面上的神情也渐渐恢复正常。
不到一会儿,子绾跑了回来,边着喘气边递上一把野果子,道,“尘哥哥,这小红果果是这里琅莲山上特有的,夏季开花,秋季结果,现在才成熟,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子绾很喜欢吃,你也尝尝,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了,好吗?”
对上子绾担忧的目光,夜尘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来道,“嗯,谢谢。”
野果子小小的,红红的,红得晶莹剔透,十分诱人。
夜尘放了一颗到嘴里,轻嚼了会,果然酸中带了一点点甜,若是平日里他定不会喜欢,但如今的他却十分喜好这种酸酸的味道……
二人又步行了一段路程,夜尘便开口道,“子绾,就送到这里吧。”
“可是…”子绾皱眉。
夜尘抬手捏了捏那张白嫩可爱的脸蛋,道,“放心吧,再走一会大约就是大军的驻扎地,我不会有事的。”
子绾朝前方望了望,只得点头道,“那好吧,子绾走了,尘哥哥你要保重。”
夜尘笑了笑,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也十分喜爱眼前这个心思单纯,整日跟在身后唤着尘哥哥的少年。虽然他与容若君是双生子,但自从六年前事后,他与容若君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况且从小到大那人的性子就与自己相差太大,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是在吵闹。
仔细一想,一别也有三余年,也不知现在的他是如何了。
而与子绾在一起时,总会时不时想起容若君,所以在喜爱的同时,他还真把子绾当弟弟来对待。如今离去,若是可以他还真愿带他一起走,让他远离这些杀戮……
夜尘沉吟片刻,又嘱咐了几句,便不再迟疑转身朝山下走去。
子绾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朝着一旁的丛林慢慢说道,“宫主有令,无论他去那里或是做什么,都要及时禀报,若是暗星门依旧不肯罢休,便立即将他带回,宫主自有安排。”
丛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便再无动静。
*
寂静的山林间,夜尘又慢慢地走了一程,突然停下脚步,震惊不已地望着前方。
原来在前方不远处地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旁边还静立着一名青衣男子。
夜尘的目光越过青衣男子,怔怔地看着马车,半响之后,他才缓慢移动双腿走向马车。
待他来到身旁时,男子恭敬道,“小主子,辛苦了。”
夜尘淡淡的点头,扶住车门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随即缓缓掀起车帘,看着马车里的人,苦涩道,“怜之,你……”
接下来他沉默了,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怜之温和地笑了笑,伸手道,“上来再说。”
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却隐约透着淡淡地悲伤。夜尘艰难的应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