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八句诗正是宝钗前世记忆里,菊花社中湘云所做的《对菊》。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湘云的脾气秉性和此诗暗合,故而在不同的时空之中,她屡屡能够触动这妙手偶得的机缘,并同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诗……这诗……”原先有意挤兑湘云的贵族小姐们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们之中有些根本没读过多少书,似这等场合,本来就只能沉默,或者人云亦云;另一些倒是出自清贵之家,饱读四书五经,然而越是如此,她们越是不能昧着良心,将一首警句已出的佳作打作不入流的作品。显然,史湘云的诗才远远高于她们之上,以至于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未知这首诗可有诗名?”有好诗的贵族小姐心悦诚服,讪讪问道。
“这——”湘云一时语塞。她写诗的时候只顾得畅快,至于诗名什么的,倒是其次了。正如唐诗里充斥着《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等诗名一般,许多诗的亮点根本不是诗名,多数只是平平叙述,纪实应景而已。
“不如就叫《对菊》吧。”宝钗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众人默不作声传阅史湘云的这一诗作的时候,宝钗刚好和探春一起赶来。她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也大为吃惊,甚至感受到了某些命运的不可抗拒。一时之间,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令她忍不住敬畏和恐惧,却又下意识地想努力着抵御抗拒。
“《对菊》!对的,《对菊》!”史湘云不负“诗疯子”的名号,一脸兴奋地说道,“宝姐姐你果然是我的知音啊!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