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蓝田想了想,道。倒不是单单为了破案,他这么积极去追查修道院命案,主要还是希望能把老猫摘出来,在他心目中,老猫的安危始终是最重要的。现在老猫急不可待地要找出凶手,以他的尿性,肯定三两下就会把那混蛋逼得无路可走。狗急跳墙,何况那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呢?蓝田可不能任由老猫自己去冒险。
老猫脸色放松了下来,抬起右手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蓝田笑了笑,抬手跟老猫击了掌。啪嗒一声,这个公厕契约就定下来了。
老猫捧着蓝田的脸,亲了一口,道:“你还是不信我?”
蓝田微微皱了一下眉:“我老觉得自己掉进了个什么坑里……”
老猫哈哈大笑,“蓝田,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你倒是坑了我无数次,每次出了什么案,你肯定把我哄进去当卧底。这几起案件,每次都是我离凶手最近啊。”
蓝田一想,老猫这话倒是不假,这一年办的大案里,老猫都是在最前线,不是当内线,就是跟凶手正面搏斗,自己开给他的那点实习生工资,还不够他买铁打药的。自己这一年的功勋,确实是坑老猫坑出来的……
蓝田良心发现,温柔地摸着老猫的唇边,更觉得爱得不行。笑道:“离凶手近,还跟凶手睡了——你也没亏着。”
老猫贴着他,软声道:“你还在意林果?现在你知道了,我昨晚没跟他在一起。”
蓝田叹了一声:“我宁愿你跟他在一起。”想起昨晚的凶险,他就怎么都放心不下,“你有几条命啦,下次遇到危险,先找警察叔叔帮忙,行不?”
“嗯,”老猫从鼻子应了一声,手不安分地在蓝田身上游走,“警察叔叔,你是什么事都能帮忙吗?”
蓝田一大早就回到警署。这个点,连打扫的阿姨都没上班,办公室空荡荡的,显得宽敞起来。
蓝田把桌上的杂物收拾一边,然后把两个受害人的材料陈列在桌上。
两个受害者,身世经历完全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未成年少女,死前曾被捆绑虐待,死后身体被剖开,**了蜡烛。最后尸体被抛在修道院湖边。
以现有的材料看来,这不像是寻仇、情杀或者绑架勒索,最有可能的是心理变态者针对少女的犯罪。蓝田非常在意的,是他在老猫坟墓里见到的一堆少女衣衫。这些衣服的主人是谁?她们是不是都被杀了?要是被杀了,尸体都被沉进湖底了吗?
若是大张旗鼓把衣服拿出来,肯定引起轩然大波。既然在老猫的墓里,等于把老猫推到风口浪尖上。他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由老猫把部分衣物送到国外做鉴定,等结果出来了,再看下一步要怎么做。
虽然鉴定结果还要等两星期,但蓝田已经认定,这个变态连环凶杀,在马陶山已经秘密进行了很多年。凶手没有被暴露,是因为马陶山一直作为假想的特权阶层存在,外面的人通常不敢去招惹,再加上高层庇护,就算有什么失踪之类的举报,也被掩盖下来。马陶山如老猫所说,其实是铁板一块,里面利益、人情关系盘根错节,大家都会敏感地相互保护。这其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凶手肯定是非常有能量的人,能快速销毁证据和怀疑,以致潜藏多年未被发现。
从老猫的话里话外,蓝田能听出来,他也怀疑着马陶山的最上层。他说过,马陶山的人,他谁也不相信。这么说,连他父亲苗稀南,也在嫌疑人之列?
蓝田叹息,深深感觉到老猫的困境。
“哎呦,夭寿啰,这么小的姑娘,咋就被糟蹋成这样?”
蓝田正在思索着,陡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吓了一大跳。“哎,童大姐,您属猫的吗,走路怎么没声息?”
童大姐爽朗笑道:“咋没声?我叫你好t;
蓝田暗想,自己刚才陷入案情的思索里,浑然忘物了。他把尸体的照片移动了一下,换个排列方式,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童大姐却不客气地把照片拿了起来,左右端详,一边叹息,一边骂,最后又道:“把人弄得那么脏,这可是要遭大报应哦。”
作为警署的清洁工,童大姐可是身经百战,对血液器官什么早就见惯不怪,而且有深度洁癖,办公室被她打扫过后,简直就像被活活扒了一层皮。老猫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她不管不顾地把关键的血衣给洗了……
想到老猫的血衣,蓝田突然想起一事儿——
他把照片拿起来,仔细察看。关于血衣,老猫解释道,在遇见蓝田前,大概有半小时到一小时的时间里,他的记忆是空白的,完全想不起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血。蓝田推算了一下,这段时间死者已经被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正横尸在湖边。老猫又说,在推断的死亡时间里,他跟费南神父在一起,所以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杀人。
那么,这些血是怎么染上的?
老猫当时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上面有血迹。而这两具女尸,穿的也是白色衣服。因为衣服被大片鲜血沾染,女孩儿穿白衣白裙又很寻常,两名死者都穿同色系的衣服,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蓝田知道更多的死者——他在老猫坟墓见到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系的。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是受害者的一个共性!照片里凄惨的尸体,和蓝田记忆里的某个点重合在一起了。蓝田感到了熟悉,却又捉摸不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