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不知道牛水灵说的信用卡是什么卡，是吕大头卡伊拉克的脖子的卡呢还是北上广的积分卡。大家一致认为牛水灵在吹牛。

赤北空山人是死脑筋，喜欢实事求是。为了弄清真相，大伙儿筹钱又出力，在这山坡，那山梁，栽起一根根水泥桩子，三根电线就把电源源源不断地送到赤北空山。村里通了电，家家户户花血本买了电视机，有的买了半导体，坐在家里听新闻。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赤北空山发言人牛水灵和吕大头的发言如出一辙。他们不但怪腔烂调，而且还是猪八戒背镜子——只照别人不敢照自己。赤北空山人不但不相信“外交部长”牛水灵，而且还不相信监听器公司的ceo吕大头。赵桂芝在群众大会上没有回答牛水灵的问题。她认为一年的群众大会是来讨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不应该胡扯瞎闹；二是马上就要过春节，家家户户要办理年货，迎接儿女们回来过春节，实在没有闲心和多余的口水与牛水灵辩论。所以赵桂芝对牛水灵的胡说八道不屑一顾。她说做人讲究的是品德。有德性的人怎么和出尔反尔的人同流合污呢？更不该和一起一伏的人坐在一起辩论问题。赵桂芝在群众大会上没有只言片语。

春节过后，赵桂芝在放牛早报，放羊晚报，养猪杂谈，遛狗新闻报，同时在打工伤神网，煽情网，要脸网，开房网，分别回答了牛水灵的问题，她说：“管好自己的孩子就是管好了赤北空山人民的基础设施，良好的社会治安是为实现中国梦打下坚实的基础，千百个小城镇和千万个村庄一齐发展，才是国家之发展，大大小小的村镇因为有中国梦，腾飞而腾飞，那才是大家好。”

赤北空山人民本来就很崇拜赵桂芝。一是崇拜她在饥荒的岁月里没有饿死十个孩子，实属不容易；二是她有远见，最早让孩子去闯社会，并且还鼓励他们挣钱在后，融入所在城市是真；三是她要求孩子们要继续坚持学习，学习是融入社会的最快途径，只有思想紧跟一个城市的脚步走，才不会迷失方向，才不会拖城里人的后腿；四是要求孩子们坚持在一个城市打工，不能今年在广东，明年在北京，后年在上海，将来就不知道去吐鲁番还是西安，没了方向。打一辈子工，地方跑的不少，到头来一个城市都没留下脚字窝，就真的做了一个城市的匆匆过客；她还要求孩子们不要年年都回老家看她。一是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二是来回折腾孩子们的时间，烧孩子们的辛苦钱，她过意不去。她说儿女守着娘，娘望着儿女，最后是儿女望着娘穷，娘望着儿女苦，挤在同一个屋子里抹眼泪，谁心里好受呢？她说自古忠孝两不全，就别顾虑一个老太婆，统统给她滚到外边去发奋图强；如果长期贫穷落后，不但要受到牛水灵的讽刺和挖苦，而且还要受到监听器的排挤和鄙视。赤北空山老百姓想起这些，加上他们在各大媒体上看到赵桂芝的发言，纷纷响应她的号召，家家户户把孩子管得好好的，既不出去偷鸡摸狗，也不出去造谣滋事，更不出去拉帮结派。开店的不卖假货，工厂不再生产三聚氰胺，打工的人也不淘地沟油，老师不熬夜打麻将，校园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当赤北空山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里的时候，从山外面传来了可拍的声音。

第29章 英雄泪

自从赤北空山通路、通电、通自来水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这家添置了家用电器，那家盖起了小楼房，王五骑回了电瓶车，李四买了摩托，巴哥用拖拉机耕田了，要说赤北空山变化最大的人家要数金家。虽然赵桂芝已是耄耋之年，金国泰和张英两鬓也添了银发，也就是樱桃树还是那棵樱桃树，水井还是那口水井，金院子没有特别的变化，但是，前面已经说过，金国泰当年打着火把把兄弟几人陆续送出去打工，他们好多年不回来，村里人把他们淡忘了，也不曾有人提起他们，总认为他们死在了外面，或是在城里捡垃圾，没有找到摆脱厄运的出路，永远回不了了；然而，今天他们回来了，像从地里一个一个冒出来的，光鲜靓丽，神态和悦，语气谦敬，待人十分热情，在金家大院不既不喧嚣，也不高谈阔论，就像穿城而过的赤北河，平静而清澈；如果不看到院门口停摆的那些车辆，如果不看到那么多人进出院门，谁也不知道金家财兴人旺。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赵桂芝，她不是因为儿女们有了钱给她买来好多吃的穿的，在乡亲们面前给她争光添彩了，而是孩子们沉着稳重让她感到高兴。

春夏秋冬争先恐后的在院子里做事，妯娌也是如此，不管会做的，不会做的，没有人袖手旁观。会做的手把手教不会的，教的人是那么仔细，学的人是那么认真，一切进行得是多么自然，那么甜美，活像一幅展开的游画。

孙子们，大的牵着小的，小的走在大的的前面。他们在树林里，田野里，寻找他们这一代的快乐和乐趣；有人要是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好似拾起祖辈、父辈们掉在地上的金色记忆，大家围着看，或是凝惑，或是笑谈，自由自在，像一坛盛开的花。

国泰平安富强兄弟六人在地里忙着播种土豆，种土豆是赤北空山春节前最繁忙的农活。赤北空山盛产土豆，只要把种子往地里一撒，来年，一地的土豆，就像河滩上的鹅卵石，大大小小摆满一地，十分喜人。金家兄弟六人像在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