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芝既没给金国平看座,也没抬头看他的脸,知觉得有只讨厌的长腿蚊子在她的耳边嗡嗡叫,就赶紧把脸侧向钟情丽,摆出一副不曾听到嗡嗡声的镇静模样。其实,老人看似是在对面前的钟情丽讲话,其实是在对身后的金国平说:“公司百十号人,里里外外都要找你,你忙就不要回来管我,现在做点事真不容易,万一耽误你们的事,我这心咋承受得了,再说,家里有你二哥二嫂就行,现在你大哥也回来了,我又不是三岁小五岁大的孩子,还要你们照顾,这要死不活的病,可糟蹋时间了。”
赵桂芝虽然嘴里说着气话,但是脸上的颜色还是很好看,她将欢迎和高兴放在钟情丽的手里,却将难堪和冷漠丢给身后的金国平。
金国平十分难过的低下了头,像一个道歉的孩子,低声对母亲说:“事情都安排好了。娘,我不能放下您不管。”
金国平的声音好像被眼泪浸泡过,低沉而嘶哑,既酸楚又悲痛。
钟情丽不知道是安慰老人还是责怪自己,用极其抱歉的口吻对老人说:“妈,您儿子在北京家大业大,您可没享我们一天福,都怪我们疏忽大意没照顾到您,您就原谅我们吧!”
赵桂芝低着头,耷拉着眼皮,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昏昏欲睡的状态,过了好久,她像说梦话似的喃喃自语:“这当娘的,能享受儿女的名声那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我还有什么不心满意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