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思晗。”
李思晗,很好听的名字,他记下了,自豪地说道:“我叫皇甫瑾珩。”因为三哥跟他说,皇甫瑾珩这个名字很好听。
“漂亮哥哥,我要他那个球。”
“五弟,这位姐姐想要你的球,你可以借她玩玩吗?”
“不行!这是我要和三哥玩的,不能给你。”
“我要嘛,我要嘛!”
“不给!不给!”心高气傲的小家伙硬是不肯将自己的球借给李思晗,然后出人意料的,这两个小孩居然扭打了起来,弄得一向沉稳睿智的皇甫瑾瑜都惊慌失措了。
皇甫瑾珩想起往事,不由得笑,若是当时知道自己今后会为她魂牵梦萦,别说一个球,千个百个都送予她。然而现实不由得他。
“你不可以再喜欢李思晗了。”
“为什么?我就要一直喜欢她,我要娶她!”十六岁的叛逆少年为了李思晗和母妃顶嘴。
“因为,她将来是要当王妃的,她是你三哥的女人,是你的三嫂!”母妃的话,让他冰冷彻骨,如果她是大哥、二哥、四哥的女人,他或许还会去抢,但是三哥的,他不会了,不是因为三哥是南阳王,而是因为,三哥是他最敬重的哥哥,也是最疼他的哥哥,他不能对不起三哥。
于是,他只能在李思晗身后默默关心着她,偷偷爱着她。
第10章 谈心
新年伊始,整个天地都一片生机勃勃的气象,而南阳王廷也开始修养生息。新年过后,接连好几天皇甫瑾瑜都沉浸淮城之战后的重建与整顿事务中,战争的代价总是极大的,而皇甫瑾瑜要做的便是把这种伤亡降到最小,并使被战火摧残过的地方尽快地恢复元气。朝会上,皇甫瑾瑜准了很多关于管理淮城的折子,其中包括增加淮城驻兵。
淮城位于南阳和北廷的交界地带,如果南北开战的话,淮城首当其冲,因此皇甫瑾瑜不敢掉以轻心,在班师回洛城时,便留下了一万赤宇军驻扎在淮城外。事实上,在淮城被南阳攻陷后,阳朝公主欧阳毓灵曾多次上书请求元嘉皇帝派兵淮城,一雪前耻,虽然元嘉皇帝没有答应,但阳朝以毓灵公主为首的这股势要收复淮城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于是如今安定下来后,皇甫瑾瑜边立即下令赤宇军统领武东青率两万赤宇军北上进驻淮城,并接手淮城新编入的赤宇军,以备不时之需。
武东青祖上几代皆为南阳武将,武东青之父便随着皇甫岩松南征百战,而武东青幼时更是皇甫瑾瑜的武功陪练。武东青为人耿直,但作战勇猛,对南阳皇甫一族更是忠心耿耿,因此皇甫瑾瑜才放心让他统领专属于自己的赤宇军。
被战火破坏的家园或许可以很快重建,但被战火摧残过的人心,却没能那么快痊愈。在处理淮城的事务中,皇甫瑾瑜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大哥皇甫瑾琰,想着他英武伟岸的身子和那略带成熟与沧桑的胡渣,想着他眼底含情脉脉的关爱和那不为人知的无奈。不得不承认,皇甫瑾琰的死给皇甫瑾瑜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坚强如皇甫瑾瑜者,原来还是会痛、会难过。
夜里,闷闷不乐的皇甫瑾瑜、皇甫瑾珩兄弟二人便信步来到了花园湖边。
“这些天,我总要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然后想起以前的事。”皇甫瑾瑜说道。
皇甫瑾珩闻言,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只道这是三哥和李思晗初次相遇的地方,所以三哥才会留恋。
“我之前在这里戏水,结果意外落水了,险些丧命,”皇甫瑾瑜继续说道,而皇甫瑾珩闻言却是张大嘴,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着下文,“是大哥跳下水我的,他救了我一命。”皇甫瑾瑜说道,眼神有些凝固。
“三哥!”皇甫瑾珩忧心唤道,原来三哥是在思念大哥。
“后来大哥出征,我想他的时候便来找湖边戏水,然后想起大哥便会很开心。”也正是这样,后来才有了与李思晗的初相遇。
“大哥救了我一命,而我却害了他,如果当初,我能勇敢地站出来反对母妃的命令,大哥就不用出征,去赴一场明知不可为的战役,他也就不会死。”
皇甫瑾珩闻言义愤填膺地说道:“三哥,害死大哥的不是你,是母妃!她……”皇甫瑾珩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甫瑾瑜示意不要说,因为她看到母妃正在朝这边走来。
于是两人连忙整理好衣冠,迎上去,齐齐施礼道:“参加母妃!”
“免礼,瑜儿、珩儿好雅兴性啊,这是在散步吗?”
“不,我们在这里缅怀大哥。”皇甫瑾珩抢先一步,不满地说道。
“哦,”太妃点点头,走到皇甫瑾瑜跟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瑜儿、逝者已逝,哀伤无益,责任为重!”
肩上的手,力度不大,却压得他心头沉重,多年来,每一次亲人逝去,母妃总以这双手,同样的幅度、同样的力度,告诉他肩上的责任。
母妃,孩儿的肩其实很弱,担得起责任、却担不起失去啊!痛在皇甫瑾瑜心里叫嚣着,但他还是得挺直身子,恭敬说一声:“母妃教训得是,孩儿明白!”这十多年来的南阳王身份,看似尊崇,威严,但在太妃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微。这是皇甫瑾瑜对母妃的尊敬,亦或是对母妃早年艰辛生活的理解与同情,然而在皇甫瑾珩眼底却是极为窝囊的,别人是敢怒不敢言,可为何如此高贵的三哥,却是连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