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瑜要找的人正是田修元,他打定主意,就算是欧阳毓灵事后会怨恨他,他也要这么做,在田修元一事上,皇甫瑾瑜说欧阳毓灵固执,却不知自己也同样固执。
等田修元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已经是子时了,今晚无月,天黑得深沉,像是血雨腥风的前兆,田修元走在回房的路上,想着今晚御被晋王急诏进宫的事,又想到自己今后的道路,顿感身心俱疲。他用手扶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刚掌上灯,便见一道黑影倏地从房梁上掠下,直直落在他正前方,黑影转过身子,朝着他微微一笑。摇曳烛光下的那一笑,煞是灿烂温暖,竟让田修元忘了一天的身心俱疲,在对面那人的微笑感染下,田修元也报以温和一笑。
不知为何皇甫瑾瑜的突然出现,竟让田修元觉得心头微微一喜,也消散了一身的疲惫,他迅速恢复了神采,摆出一贯的淡定从容,他掀袍靠着椅背坐下,眼睛微眯盯向前方的人,问道:“阁下,是来寻仇的,还是灭口的?”
灭口?看来他果然是知道了,皇甫瑾瑜轻声一笑,戏谑问道:“那么,田大人认为呢?”
“我看都不是!”田修元微笑以应,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哦?田大人何以如何肯定?”皇甫瑾瑜好奇问道,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在田修元对面坐下,田修元的从容也让他忘却了前一刻与欧阳毓灵争执的烦闷。
“阁下的武功不低,若要杀田某,不过是一招两招的事,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田某依旧安然,可见阁下并无杀我之意。而且,最重要的是,”田修元顿了顿,似是故意要勾起皇甫瑾瑜的好奇心,而后盯着皇甫瑾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身上没有一点杀气!”
“田大人倒是看得很准,那你可知找你所谓何事?”
“哈哈哈!”田修元惬意地发出而后端正身子,正色说道,“助公主登上大;
田修元一语中的,却也是在皇甫瑾瑜的意料中,他微微一笑,说道:“好,既然田大人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遮遮掩掩了。在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跟田大人寻一个合作。不瞒你说,先皇传位诏书,金甲卫军虎符已在毓灵公主手里。”
“那又怎样?”田修元淡定地反问道,丝毫没有因先皇遗诏和金甲卫军虎符在欧阳毓灵手中而感到震惊,他接着说道,“传国玉玺、禁卫军,在晋王手中,毓灵公主就算有了诏书、虎符也不过与晋王势均力敌。”
原来晋王已找到玉玺,皇甫瑾瑜在震惊同时也对形势的严峻感到几分担忧,但他很快敛了心神,回道:“那很好,既是势均力敌,也就很公平,田大人,你原是毓灵公主心腹,投靠晋王,不过是依附晋王手中可以让你位极人臣的权势,而今毓灵公主,也有,晋王自然不会是你唯一的选择。”
“哈哈哈,既是势均力敌,那田某也没必要舍晋王而投公主,更何况晋王殿下对田某的倚重是要比公主多得多。”田修元大笑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是晋王与毓灵公主权力相争中的热饽饽。
面对田修元调笑中的拒绝,皇甫瑾瑜并没觉得沮丧,他早就料到田修元不会是那么容易被策反的,只是他既已决定这么做,就不管多难也要做到,于是继续说道,“晋王若真的倚重阁下,那便好,只怕是兔死狗烹,田大人怎么发迹的,您忘了,只怕晋王他没忘吧。”皇甫瑾瑜轻笑说道。田修元是欧阳毓灵提拔上来的旧部,有这层关系在,晋王不可能不对他怀有戒心。
“阁下这是在威胁田某咯。”
“不敢,在下只是实话是,敢问田大人,你当真觉得晋王值得你效忠。”
“不瞒阁下,田某我很清醒,晋王并非值得田某效忠的人,同样的,田某也知道,毓灵公主,她也不是。”田修元平缓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似他早已看穿一切。
“为何?”皇甫瑾瑜惊讶问道,眼前这人凭什么这么斩钉截铁地断定欧阳毓灵不是值得他效忠的人,难道她不会是一个明主,还是说仅因为她是个女子?
“阁下不用激动,毓灵公主她只是不值得田某罢了,但还是值得大多数人的,只是……”田修元说着,停顿了下,打量着前方端坐的皇甫瑾瑜,最后将眼神落在了皇甫瑾瑜双眸上,说道,“她也未必值得阁下。”
田修元上下打量的视线以及欲言又止的犹豫,让皇甫瑾瑜浑身一阵不自在,而当最后田修元如炬的目光,对上自己双眸,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后半句时,皇甫瑾瑜更觉浑身一震,他一直隐藏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忧思,随着田修元的话语落音浮现心头,此前,因田修元逼问玉玺一事引起的不安也再次袭击而来,皇甫瑾瑜感到内心一阵惊恐,想起今晚与欧阳毓灵的争执,恐惧更增了几分,然而皇甫瑾瑜在惊恐过后是微愠,他田修元凭什么作此断言?
田修元看出了皇甫瑾瑜脸上的不悦,放缓了语气,说道:“不管阁下是以何目的出现在毓灵公主旁边,在下奉劝你一句,毓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