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珩觉得一阵纳闷,本是往里冲的步伐了缓了下来,他停住脚步,礼节性地拱手行礼,“见过母妃!”
隆懿太妃听得身后皇甫瑾珩的声音才缓缓转过头来,她心中本就烦闷,此刻却见皇甫瑾珩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闯了进来,心中的火气更是大了,当下便呵责道:“你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成何体统!”
在旁的云嬷嬷敏锐地觉察到太妃的怒气,她也知道皇甫瑾珩的脾气,于是赶紧上前拉住急冲冲就要发作的皇甫瑾珩,用手中的白绢替他擦着额上的汗,一边说道:“哎,五爷瞧你这一头的汗,想必是听得太妃召唤便匆匆跑过来了吧,瞧你衣服都跑乱了。”她说着还一边为皇甫瑾珩端正衣襟。
皇甫瑾珩知云嬷嬷是好心,有意给双方一个下台阶的机会,然而他就是顺不过去心中那口恶心,他轻轻挥手,将云嬷嬷挡到一边,而后挺身而出,不甘示弱地回道:“儿子是在牢里待了十天的人,这衣衫仪容又能好到哪去?”
“这么说来,这还要怪哀家咯?”
“不怪你怪谁?”皇甫瑾珩在隆懿太妃面前就是个叛逆小子,直言顶撞,丝毫不畏惧,两人怒目而视、相对无言,一瞬间懿和宫中的气氛紧张至极。这可把一旁的李远宁和云嬷嬷惊出一身冷汗,云嬷嬷赶紧给李远宁使个眼色,而后自己快速上前拉住太妃,“太妃,您消消气,您今天可是有要事要商议的。”
而李远宁也识相地拉住皇甫瑾珩,急忙将自己手中的信件给了他,“五爷,这是犬子自南境传来的密函,您请过目。”
“思明?南境怎么了?”皇甫瑾珩紧张地接过李远宁手中的信看了起来,他先是眉头紧锁,大胆白离国竟敢企图犯我南境,不过看到后面他倒也舒坦了,最后竟掩信轻松一笑,这情况不就跟先前他与三哥预料的一样么?
“五爷,可是有什么对策?”李远宁见状问道,隆懿太妃则默不作声,显然不好意思问,因为不久前她还想着把驻守南境的一部分军队调来攻打北廷呢?
皇甫瑾珩合起信,径自走到内侍展开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比划道:“白离国想要进攻我南阳,不外乎从这三个地方虎口关、嘉荥岭、永裕城。”他说着顿了顿,望向李远宁,见得李远宁显然一副很惊骇的样子。因为在李远宁的料想中,白离国如果只是攻打虎口关的话,以虎口关驻守的兵力是可以应付的,而他所担心的是如果白离国分兵攻打南境门户的嘉荥岭和虎口关的话,南阳这边难免会出现兵力支配方面的难处,现在听得皇甫瑾珩说是有三个地方,不由得被吓到了,两处尚有应接不暇之忧,三处的话那可怎么办?
隆懿太妃原不清楚形势,但见得李远宁面色惊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问向皇甫瑾珩,“那如何应对?”
皇甫瑾珩闻言,不禁心里一阵嗤笑,当初你不还急着要调南境之兵去北上进攻呢?怎么如今还会紧张南境的安危了。皇甫瑾珩不理会太妃,而是转头偏向李远宁,说道:“嘉荥岭、虎口关是南境门户,白离国如果想直取南阳,便会从此进军,然后到这里。”皇甫瑾珩讲着,手指随之在地图上移动,划出白离国可能的进攻路线。
随着皇甫瑾珩的手指所指方向,李远宁注意到了处在嘉荥岭和虎口关左后方的永裕城,“永裕城?五爷的意思是白离国可能会饶远路进攻?”
“是的,不排除有这可能,直取嘉荥岭、虎口关虽然距离会短,但嘉荥岭有天然屏障,虎口关有重兵把守,白离国想要攻克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永裕城不同,他位于后方,兵力储备不足,如果白离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远路前来,以永裕城现在的兵力很快便会被攻破的。如果我是白离国主,我会舍弃嘉荥岭和虎口关这两块硬骨头,直逼永裕城这座软肋。”
“如此一来,永裕城是要加强兵防,只是这嘉荥岭和虎口关也不容忽视。”李远宁若有所思地说着,他是从多年前的南阳覆灭危机中走过来的人,他对那种腹背受敌、举目无亲、手足无措的感觉至今还心有余悸。
“没错,虽说白离国极有可能会舍近求远进攻永裕城,但也难保他们会有三手准备,自被父王击退后,白离国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这兵力应该也是挺足的。”
听到这隆懿太妃算是明白了,原来多年来,他们只顾北上进攻,忽视了南境兵防,以致于分兵乏术,可是要将北上的兵调去驻守南境,她心里又是不甘的,她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望向皇甫瑾珩。
“然而,这一切我和三哥早就预料到了。”皇甫瑾珩说道,轻轻一语极为有效地安抚了王相李远宁恐慌的心,李远宁的身子不由得前倾,万分期待着皇甫瑾珩的接下来的话,皇甫瑾珩继续说道:“去年攻克淮城降服下来的北军,已将他们收编入赤宇军,这部分人用他们来进攻北廷是有些不足,但将其中一部分人调往永裕城却是足够的。”
“兵士够的,只是这将领?”李远宁问道了南阳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南阳的士兵很大一部分是收编的北廷降兵,而南阳的将领却只可能是南阳本土的将领,而这部分土生土长的将领是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