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了。
连祁被这满地的血腥味也熏出了几分嗜血性,他周身的魔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温顺的环绕在他的身侧。
不大的美术馆顿时充满了妖魔的气息,纵然连祁的气息比一般妖魔要纯净很多,但是却仍然和猎人的力量产生了本能的排斥。
谢泽率先出手了。
连祁没想到他动手如此干脆,红刃携带着暴戾的气息迎面而来,速度极快,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到了眼前。
红刃的锋利之处绝不是他目前的防御能够抵挡住的,连祁没有硬抗,而是看准攻击的轨迹移动了一下身体,然而——
谢泽的刀尖随着连祁的躲闪而微动。
瞬间。
红刃从胸口直直的刺入!
尖锐的痛感刺激着神经,比普通人类对于痛感更为敏锐的血族闭了闭眼,左手紧紧的攥住了红刃的刀身,鲜血顺着手掌往下缓缓流淌。
谢泽距离他极近,近的他都能看清谢泽脸上每一点微小的表情。
谢泽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丝红光闪过。
连祁咳了几声,咳出了几丝血液,他不在乎的舔了舔沾了血的嘴唇,就像是一只食人心的妖魅。
“谢泽,”这是连祁第一次完整的称呼他的名字,“你到最后一刻还是手软了。”
红刃穿透了胸膛,刃尖却在触及心脏之时却微微偏移,擦着心脏而过。
对于化为了人形的妖魔来说,心脏和人类一样都是致命点。
“你真是一个优秀的猎人,”连祁放开了左手,轻轻地舔舐着手掌心流下的血液,“你很早就怀疑我是妖魔,却一直都在试探。”
“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手?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太像人类了,而你是猎人,猎人注定是驱妖降魔,而不能把刀刃对向自己的同胞。”
连祁又用上了那种低哑惑人的声音。
“然而,你真的是那种,充满了正义感的猎人吗?”他笑了笑,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讽刺,“猎人先生,你不觉得你战斗的时候,太过于拼命了吗?”
话一出口,连祁注意到谢泽的瞳孔一缩。
黑发红眸的血族伸出右手抚上了猎人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恋人之间轻声的低喃。
“你应该知道,每一个妖魔都有着他独特的天赋,有些时候,能够做到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梦魇——唔!”
谢泽握着红刃的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刃身随之而动。
红刃现在仍然插在连祁的胸口处,微动使得它的刀身划伤了连祁的心脏,带来了剧烈而尖锐的痛感。
“别乱动,”连祁白着一张脸,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刀刃上,“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谢泽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握住红刃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突然之间变得滚烫。
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将红刃从连祁的胸口抽了出来,几股血液也随之而出,溅在了谢泽的手背之上,像是一朵朵绽放的小花。
连祁往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被额前发遮住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为了克服梦魇,你尝试过很多方法,对吗?”连祁站在距离谢泽三步远的地方,鲜红的双眸带着一丝温和,“我们这一族中,有一种疗法叫做‘适应性克服’,也就是说,通过不断地加大某种事物的量并且每日每夜的熟悉它,来达到最终适应的目的。”
“我的力量在所有的妖魔之中算是比较纯净的,”他轻描淡写,“对于力量的控制也很好,真的打起来也不会一时半会就死掉,万一你失控了,说不定还能揍回去。”
血族,从来都是擅长蛊惑人心的一族。
“怎么样?”连祁的脸色原来越白,唇色却像染了血一样的鲜红,“要不要考虑一下?”
谢泽周身的气息时而温顺时而凌乱,连祁已经尽量收敛了自身所有的魔气,不要让它们和灵气相排斥。
谢泽紧紧地握住了红刃的刀柄,指尖泛着青白色,手背上青筋浮现。
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陷入了沉思。
就是这个时候。
连祁掩藏了浑身所有的危险性,尖锐的犬齿咬破了舌尖,口腔内充满了自己血液的气息。
他三两步上前,伸手拽住了谢泽的衣领。
两个人的唇瓣交叠。
冰凉而柔软的感觉传来,带着一股特有的甜香,谢泽看着连祁近在咫尺的双眸,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连祁咬破了谢泽的舌尖。
两个人的血液同时在口腔中弥漫,交融,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之间在心头炸开,血液交换之时宛如打开了某个开关,某种冰冷的力量从口渡入,和他体内的力量互相共鸣。
“人类不知道这种利用契约的方式吧?”连祁感受着谢泽血液的甜美气息,忍不住眯了眯眼,“就像表世界中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一样,平等契约也具有同样的作用。”
“你其实内心是愿意的,”他放开了谢泽的衣领,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带了点其他的东西,“不然的话,契约怎么会成功呢?”
“你要是现在杀了我的话,违背契约所带来的后果……”
说到最后,连祁的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
血族的自愈能力早就已经在缓缓的修复着他的伤口,但是过多的血液流失和强行结契的负担却已经超过了连祁的承受能力。
他整个人宛如脱力一样向前倒去,浑身飘出了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