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财物被拿住。因此怀恨在心,跑到我这里来搬弄是非污人清白,可是也不是?”十一忽然一笑道:“果真如公子所说,小的便该隐瞒才是,何苦说出来惹人猜疑?若说欠了赌债,不瞒四公子,小的只头两年输了些钱,如今……哈哈,只有人欠我的,断乎没有我欠人的。小的当初害怕是因为孤掌难鸣,如今有四公子在,小的还怕些什么?小的冷眼看了许久,知道公子是真心待大衙内的。可即便如此,小的仍有些胆怯。只是昨日一早,听人说大衙内又无端的发脾气。不进饮食不出屋子,更不许人靠近。依小的看,必定是阿郎前晚又去了。小的委实看不下去,因此才冒死前来求救。公子方才去探望大衙内,竟不曾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吗?”话音未落,便见芳华的唇微微颤抖起来,抓在肩上的手也越收越紧。十一忙接着道:“小的有件事十分不解。看大衙内的反应,他是百般不愿的。却为何小的每次……每次跟去偷看皆不见他挣扎反抗?只听见阿郎一人的声音。还有,小的有几次都听见阿郎唤一个人的名字,哦,绝不是在叫大衙内。”芳华眼前来回晃动着,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听了他这话凭地里一惊,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道:“叫的……叫的什么?”十一道:“‘阿悫’,不晓得是哪个。”
芳华听他此言,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那日凤箫对着君上叫的就是“阿悫”,自己盘问他时亦言辞闪烁。当得知官家的身份后,竟然神情失控的又哭又笑。芳华又想起,君上一行人见到凤箫吃惊的模样,还有蓝桥令人费解的神态。自己一直觉得,凤箫与亲生父亲面目不算太像,而神态韵味却如出一辙。于是,在芳华的脑海中,渐渐将两人重合在了一起,喃喃道了声原来如此。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完全明白。
堂堂的左相一朝之重臣,文采fēng_liú人物清雅。竟然匪夷所思的做下此等,败坏纲常悖逆人伦之事。说出去谁肯相信?他对君上痴情可悯,却不该罔顾伦常拿儿子做替代。那是他的亲骨肉啊,怎可对他做出……震惊,愤怒,混乱让芳华有些站立不稳,急忙扶着椅背坐下。以往对凤箫所有的异象,今日总算有了合理的解答。难怪服侍他的是两个,会听不会说又不识字的人。难怪他连凤弦也不肯说,父子相奸这等污秽之事,叫他如何对自己的兄弟开得了口?可怜那凤箫身有残疾,逃不得避不开,日日与这qín_shòu同居在一处,忍辱含恨无有倾诉之人。对兄弟的猜疑质问,还要尽力去为其遮掩。倘或凤弦知道会怎么做?是为了自家的前程脸面而装作不知?还是秉承正义大义灭亲?凤弦,凤弦,你怎么会有如此的父亲?
十一见芳华神色亦恼亦悲,坐在那儿半响无言。小心的又道:“小的这会子,细想起从前的陈年旧事。只怕大衙内并非不慎跌落亭下,而是想……寻短见!”芳华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听罢此言猛的抬脚便往外跑。十一正要上前阻拦,却见他又停了下来。转回身,向着十一深施一礼道:“多谢十一哥仗义前来报信,方才叫你受委屈了。”十一慌得跪下道:“此事非同寻常,怨不得公子不信。只是要快些想个法子,将大衙内救出来,迟则生变啊。”芳华拉了他起来道:“凤箫哥哥弄伤了手,他……他必定会防范,暂且不会出什么大事。你先回去,若有事立刻过来回我。我若差人找你时,只说是在外面一起赌钱的朋友。你放心,我定会救凤箫哥哥出来。”十一连声致谢。
芳华亲自送他出屋子,并交代众人,日后十一再来不许阻拦,立即带来相见。又将时鸣看一眼道:“若有人为难他我定不轻饶。”诸中贵皆朝时鸣望了望,连声应是。
芳华打赏了十一,着人将他送出府去,时鸣正要跟他入内,却被他用手挡住,说是要一个人静静的想些事,又叫众人都散了。时鸣见他眼圈儿泛红,与方才的神情大不一样。心里立时便七上八下起来,只盼着东城快快到家。
屋内静得怕人。时鸣借故上茶,想看看芳华在做什么。不等进门,便又被他高声喝住了。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在芳华跟前,郡王不及时鸣亲昵。自打断奶,直至长成灵秀的少年。事无巨细,时鸣从未假手于人,他们远远超过了主仆的关系。可今日,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竟然连他也不信任起来。时鸣心酸之余,不免感到一阵失落。采茗在旁看得明白,正要上前相劝,只见东城急火火的赶了过来。
时鸣稍稍松了口气,朝着屋内指了指。东城喘了几口道:“四郎可好?”不待时鸣回话,只听芳华在里面道:“二哥哥回来的好,快请进来我有要事相商。”东城拍了拍时鸣的肩,忙着走进去。
屋内,望着那盈盈而泣的双眸,倒叫东城吃了一惊。不等他上前问,芳华便赶至他跟前,扯了他的手道:“救救凤箫哥哥吧!”东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方才时鸣巴巴儿的,使人过来唤我。那个什么王……王十一你放他走了吗?怎的又扯上凤箫了?”芳华只觉此事,连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说不出口。东城见他双眉带怒,两眼含泪,面上红红的又似害羞的摸样。想他方才张口便说要救凤箫,看来此事必定与他有关联。东城拉着芳华坐下,让他慢慢说来。
待东城听完后,沉默许久方道:“那王十一果然是左相府的人?”芳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