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还让他带回辽东,穿越男是心太大,还是他真想让自己儿子从龙椅上滚下去?
难不成严衡被悄悄掉了包,他根本不是他爹的儿子,而是穿越男的私生子?
吴名的脑洞越开越大。
这时候,严衡和一众侍人已经就这份密函讨论起来。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份建议是具有商讨价值的,话题直接越过建议的可执行性,跳到了嬴汉的目的性上。
几句话的工夫,严衡已经安排他们去和咸阳来的使者套话,想办法获悉这样的密函是不是只给了严衡一个。
看到所有人都对这份带有*思想的建议不屑一顾,吴名倒是有些莫名不快。
但他也清楚什么叫做思想的局限性。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两千年后,整个世界都不再需要皇帝?又有谁会相信,如今和他们打得死去活来的仇敌最后都成了同血同源的一国同胞?
“主君。”其中一名侍人忽然道,“密函上说这个冬天会有严寒,可信度会有多大?”
“找个老人家问问就知道了。”不等严衡作答,吴名便插言道,“我说的是乡下种田的那种老人家,不是你们家里养尊处优的那种。”
“姚重,这件事交给你,明天便去城外询问。”严衡立刻道。
严衡当然知道今年冬天会很不好过,但若没有吴名这句移花接木般的提醒,他还真要陷在如何就信与不信这个问题自圆其说的泥沼当中了。
“若是真的,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前不久回来接替姚重的穆尧开口道,“若大雪成灾,郡守府总不能坐视不理,粮食、衣物、炭火……都要预先准备。”
“还有房屋。”一个吴名不曾见过的侍人接言道,“很多百姓的房屋连挡风遮雨都很勉强,若雪灾过重,这样的房屋根本无法御寒,甚至可能会被压塌。”
“难道我们还得给他们造房子?”立刻有侍人皱起眉头。
“想造也来不及了。”另一个侍人道,“都已经进了十月,哪里还能动土建屋?”
这年月的冬天可不像后世那般暖和,即便是东三省中位置最靠南的辽东也是滴水成冰。盖房子用的材料都结冰了,地面也硬得跟石头似的,哪里还能盖得起房子?就算勉强盖起来,等来年天气一暖,热胀冷缩,那房子恐怕会直接塌掉!
“还是先看顾好各地的军营吧。”姚重很是冷酷地说道,“郡守府的力量有限,只能可着有用的人救助。”
这句话一出口便不只一人皱眉。但这些侍人都是在地方上历练过的,早就不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说不出何不食肉糜的天真话。即便有人心有不甘,也知道姚重说的乃是实在话,皱眉之后,谁也没有出言反驳。
“救灾的事,稍后再说。”严衡一语定音,“先查清陛下的意图,再确定消息的真伪,这两件事明确之后,我们再商讨之后的事宜。”
“诺!”一众侍人齐声应道。
严衡不再多言,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侍人们立刻站起身来,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书房,只有姚重留了下来,似乎有话要讲。
严衡挑眉问道:“有事?”
“是。”姚重瞥了一眼吴名。
“直接说吧,我没什么事需要避讳夫人。”严衡坦然道。
姚重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便开口道:“咸阳的眼线这一次也跟着车队过来了,我刚刚与他见过。”
“你是想让我亲自与他相见?”严衡狐疑地问道。
“哪里敢劳动主君。”姚重连忙赔笑,同时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吴名,“他带回的消息里提到了何家小娘,说是何家这一次也派了人随行,许是要接何家小娘回去。”
严衡一愣,“轩亲王那边没有动静?”
“上个月的时候,轩亲王因强抢民女之事暴露,被陛下罚金百两,并禁足于府内,如今已是焦头烂额,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找您的麻烦。”姚重道,“据说,陛下这半年来一直看轩亲王不顺眼,动不动就叱责于他,大有夺其王爵之意。丹楹女公子恐怕也是担心家中失势,这才来辽东寻找栖身之所。”
“那何家又是怎么回事?”严衡问。
“回主君,这何家小娘倒是比丹楹女公子更为蹊跷。”姚重正色道,“在太夫人发出邀约之前,何家正与太尉家议亲,眼看着就要纳采问名了,何家小娘却拒了婚事,来了辽东。”
“她自己拒掉的?”严衡愣道。
一旁的吴名也很惊讶。
这年月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弱势的女人了,就是相比之下算作强势方的男人也很少能在婚姻大事上自己做主,全都是父母让你娶谁就娶谁——敢不从命?折腾不死你!
“不清楚。”姚重摇头,“估计是出了些不好对人言的龌龊事。何家和太尉家都瞒得紧密,只知道何家很是乱了一场,然后何家夫人就把何家小娘送来了辽东,与太尉家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我许了何家小娘在此久住。”严衡皱了皱眉,“若何家非要带人回去,何芊芊又不肯走……”
姚重似乎想说什么,但刚一张口便又不自觉地瞥向吴名,终是欲言又止。
“暂且静待其变吧。”严衡轻咳一声,“何家小娘既然能自行拒亲,想必是个既有主意又有本事的,兴许用不着我们插手,她自己就能解决家事。”
“希望如此。”姚重道。
“还有别的事吗?”严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