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靠近火焰的一面湿透的兔毛一直在卷动,可以想象里面藏着什么丰富的内容,王明瑞一瞬间联想到被赶出村门的程老一家以及始作俑者——携带虫源的灰兔子。
他大概可以想到池晖是想放把火烧掉虫源防患未然,可是地上遍布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从矮凳子这里一条血迹延伸到紧闭的门里面。
他绕开兔子尸体绕开燃烧的竹堆快步冲过去,几乎是撞开门一样撞进去,顺着血迹一路进了厨房然后返出来到达客厅沿着楼梯直到池晖的房间门口。看到血迹蜿蜒进他的房间,王明瑞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地面大团大团半凝固的血迹冰冻住。
他没有迟疑,头晕目眩着推开虚掩的门,池晖倚靠着床铺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眼睛紧紧闭着,光着脚露出小腿上绑着乱七八糟的毛巾,不断有鲜血染红毛巾,地上扔着空药瓶,一眼就能辨认出那是速效止血散,晋江在池晖身旁急的团团转,看见主人回来了尾巴飞快地左右甩动,呜呜地叫着。
“池晖!”惊惧交加下脱口而出的呼唤居然颤抖得不成样子。
池晖迟钝地愣了几秒钟,王明瑞觉得肯定不止几秒钟那么短暂的时间,至少他屏着呼吸觉得自己憋红了脸快要窒息的时候,看见池晖的眼睫毛动了动,像极了受伤的蝴蝶最后一次扑闪自己残破的翅膀,他掀开眼帘露出无神、绝望的眸子。
醒着就好!!醒着就好!!!!王明瑞如释重负冲过去搂他入怀,不是亲密朋友哥俩好式的拥抱,而是情人间的亲密相偎,这一刻他的脑海赤果果的空白着,内心充斥着突然腾起的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
只要怀里的人是温暖着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用勇气去面对。拥抱短暂,池晖发出破碎痛楚的呻*吟惊醒他的愉悦。
“怎么回事?!”
王明瑞轻轻放下他,让他倚着床沿坐着,自己解开血迹斑斑的毛巾,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面倒满的止血散被不断泅出来的血珠冲刷走,湿润结成一团又一团的黑色,黑红色的药块看起来让人觉得很恶心。
“到底怎么回事?!!”王明瑞厉声喝问。他心底已经有点猜测到了,果然池晖气虚地告诉他,“是刀伤。”
王明瑞气的瞠目结舌,翻找放在地上的医药箱找出所有能止血的药粉帮他处理伤口,伤口很狰狞,不知道药粉是不是带了什么刺激性,他能感觉到身旁的他握紧摊放在身畔的手,紧紧绷着身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每听到池晖隐忍地抽气声他都会尽量放轻力道,再放轻力道。
卧槽卧槽!!!!不是说高科技吗,什么年代了止个血效率怎么这么慢!!难道不能弄出什么喷雾,摁一下喷一下就能止血什么的!
王明瑞恨不得以身代替他去痛,和手上温柔的力道不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铁青狰狞到让人胆怯。
如果不是担忧池晖多想多思,他现在就想张牙舞爪发泄自己无处宣泄的怒火,能进入视线范围的所有东西都不得他意,恨不得把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通通砸得稀巴烂!
“明瑞,”池晖细声细气地叫唤他。
“嗯?”王明瑞保证,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用过最温柔的声调说话,他生怕大声半点分贝都能让现在显得特别特别脆弱的池晖伤上加伤,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他愿意用比温柔更加温柔的姿态对待他,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的羁绊,是他弥足珍贵的‘东西’……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见到池晖气若游丝,虚弱得如同半空漂浮的一个泡沫,风吹就能失去碎裂不复存在。他凑到池晖面前,专心致志地聆听他说话。
“我累,想躺着睡。”
“好。”他轻手轻脚地打横抱起池晖放到床上,帮着盖好被子,“你失血过多,困是很正常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不会有事的,不许多想知道没,有什么事等你醒来我们再说,嗯?”
池晖温顺地眨眨眼,嘴角泛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外面……”
池晖一开口就发现嘴唇上压着一根手指,阻止他接着说话,“嘘,外面我处理。你乖,睡吧。”
池晖用温柔到让人心醉的目光专注的凝视他,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迅速闭上眼睛,歪着头侧脸贴着王明瑞温暖的掌心,感受着王明瑞在轻轻地抚摸自己的短发,温柔的,有力的,随着安心的情绪从王明瑞手上传递过来,他的呼吸慢慢变得长缓,胸腔按着固定的频率起伏。
他已经安心沉浸梦乡了。
等他睡了好一会儿,王明瑞才小心抽出被池晖侧脸压着的手从床畔站起来,弯腰给他压实被角,在他青白的唇际怜惜地印上一吻,恋恋不舍地在脸颊又吻一下,悄声帮他关上窗户接着走出房门。
晋江从王明瑞进门后就乖乖卧趴床脚下,不再慌乱地乱叫,这时候听见主人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子抬起头,目送他离开房间,歪头想了想,一跃而起走到床边两只前爪搭在床上人立而起,呜呜地轻声叫了两下,澄净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另一个主人,看见床上躺着的主人确实睡着了,它悄悄跳上床就地趴下,下巴搭在前爪上眼睛关切地盯着主人,慢慢地也闭上眼。
王明瑞下楼第一时间绕过那里去了自己的鸡舍,打开笼子,一瞬间几只最淘气的鸡扑腾着翅膀飞出来,他关上笼子然后去隔壁敲门,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隔壁自扫门前雪闭门不出没关系,帮他叫村长过来就行。
他年纪小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