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我做的。”
陆巍明的眼中闪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光,他伸出手去拉宋瓷,又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像被烫着似的缩回了手。
陆巍明道:“几个月前你对我说,我们的人里出了个叛徒,想不到是你。”
四个月前,政府和基地联军第一次和gr倾巢而出而使他们身陷囹圄。
三个半月前,因防护盾投放被大量削减,杨砚学校遭受g超级魑生的攻击,死伤惨重。
昨天,地球政府同盟飞行机组同m-r希尔号航母共两千五百六十人,因黑门波及影响,全面阵亡。
陆巍明想起来指尖都有些发抖,宋瓷却只是微微笑着,他抬头去看她,觉得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烧,烧得他胸口发闷热血沸腾,然而他却一动不动,只有眼睛泄露了心境。
过了半响,他才指着沉下去的m-r希尔号航母哑声说:“你——基地这样怕是也不好过吧。”
宋瓷看了眼战场直播说:“这次不是我做的,是黑门的影响,不过我早预料到就是了。至于基地,”她扯了个刻薄的笑容,“谁管他们的死活。”
陆巍明似乎大吃一惊,他愣愣的盯着宋瓷,顿悟似的点点头:“对了,你若是为了基地当时也不会把我的消息给泄露出去。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a-因斯特兰星球的人么?”
陆巍明的话如当头一棒,宋瓷的笑容被冻在了脸上,她立在那儿神情难辨。
“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你懂什么。”宋瓷说。
陆巍明道:“我确实不明白,可也不需要太明白,这是你们星球自己的事,你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处不单是个人的,我也不图这些,那些蠢货做的事早在几十年就该停止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侵略完了一个星球就紧接着下一个!难道没有人想过侵略者终有一日会成为被侵略者?!”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可是利益总是能迷惑人的眼,陆巍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瓷说:“原来宋小姐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不知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吃足了苦头。”
“既然没去过a-因斯特兰星球就少说几句,我可是土生土长的a-因斯特兰星球人——不,不对,不是a-因斯特兰星球,我们的星球不该叫这个名字的,你明白吗——”宋瓷突然盯住了陆巍明的眼睛,“你明白吗?我们、我们才不是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什么a-因斯特兰星球,我们和你们一样,我们才不是什么外星人!我们和你们一样——!”
她忽然止住了话音。
她的眼圈飞快的红了,过了片刻才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不会明白的。你们在重蹈我们的覆辙,黑门它剥夺人的思想人的尊严人所有的一切,物质和精神最终都会被它统一——而这样的循环永无止境,我不能看着我的母星再一次毁掉。”
陆巍明皱了皱眉,心道怎么着也是地球倒了大霉,嘴上却问:“这些消极言论是怎么来的?我以为你应该在基地里好好庆祝一番。”
“还记得‘火籽’吗,是那位创造‘火籽’的博士告诉我的。”
陆巍明忍不住冷笑:“那博士在六十年前就死了。”
宋瓷点头:“可我确确实实知道,当然了,你肯定不信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捧住了陆巍明的脸,陆巍明怔怔的看着她的脸凑近,扑棱棱的睫毛投下一片细小的阴影,而眼眶却红得似要渗出血来。
“嘘,告诉你个小秘密,我——”那双棕黑色的澄澈眼睛里,突然有月亮落了下来,泪珠顺着脖子跐溜一下钻进去,而眼睛却兀自睁得更大显出几分深情,“我,不是人类哦。”
陆巍明心中大骇。
宋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推开了陆巍明,笑得近乎癫狂而泪水却止不住的淌下来,陆巍明呆立在一旁,心中五味陈杂。
“火籽”里的樱花林是一段旖旎的美梦,太阳、云朵、空气、雨水都美,郁郁葱葱,宋瓷也美,穿着浅紫色的和服,头上别着一朵明黄的花,他一抬头,正瞧见她伸出一只柔软雪白美丽的手来。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眼前的人是一个人呢?
陆巍明说不出话,只等着宋瓷哭完。
她哭着也笑着,泪水经过那甜美的酒窝就扭曲了,扭曲成了古怪的纹路,那酒窝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一触碰它就被狠狠的扭曲,陆巍明的目光黏在她的两个酒窝上,只觉头晕目眩。
等宋瓷渐渐收了声,陆巍明才走过去把她哭时弄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她正愣愣看着他,陆巍明抿唇笑道:“无论如何,我总不会原谅你。”
宋瓷点点头,伸出手来放在脑侧做了个敬礼的姿势,因为两只手被铐在一起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听见她像铃铛般清脆又像丝绸般温柔的声音,低声说:“一切为了母星。”
陆巍明放开她,瞧了她半响,不笑了,把那股子油腔滑调的笑容给压下去,眼睛里的水色因而显得格外深邃。
他挺直了背,抬起了手,也做了个姿势。
“一切为了母星。”
宋瓷看着他说:“都把我给铐起来了……什么关起来?”
“马上。”陆巍明把西装外套穿上,拉着宋瓷出了门。
门外已有几人在焦急的等着,见了被铐起来的宋瓷不禁面色有些尴尬。
陆巍明却分外淡定,把宋瓷往前推了一步,说:“先关起来。”
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