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褪去，垂落在腿边的手指几不可查的颤了颤。

“卡尔？”

“是……！”

深蓝遇上浅蓝，天空遇上海洋，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布鲁斯仿佛从那双干净的蓝眼睛里看到了零散的时空碎片。

他释然的微笑起来。

布鲁斯走过去，拍了拍卡尔在刚刚一下子挺直的肩膀，笑意盈盈的安抚他：“不用紧张，卡尔。我只是在叫你的名字。”

和记忆里相比瘦弱了太多的的氪星人在他的安抚下乖乖的放松了脊背，一点点靠在了软软的椅背上。一双纯粹干净的蓝眼睛落在布鲁斯身上就不肯移开，他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就好像要把这个身影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布鲁斯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而卡尔却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即使他看起来瘦的过分，也可以从轮廓上看出这个少年的英俊。那凸起的颧骨根本挡不住他亮闪闪的蓝眼睛，也遮掩不掉少年初具成熟的轮廓。

韦恩夫妇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互相试探，互相靠近。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同龄的玩伴小心翼翼的相处。

托马斯叹息般的对少年说：“布鲁斯等了你很多年呢，卡尔。”

卡尔微微睁大眼睛，慌张的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坐在餐桌对面对他微笑。

于是卡尔也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谢谢。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一直在等着我。

——我是被期待着的……吗。

韦恩夫妇相视一笑。

看来他们这次的“出差”不算白干。

外星实验体卡尔·艾尔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韦恩家流落在外的次子“卡尔·韦恩”。

☆、迪克

迪克有一个小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就连爸爸妈妈他都没有分享过。

他是马戏团的空中飞人家族格雷森家族的最小成员，是约翰·格雷森和玛丽·格雷森之子，他们一家子都在高谭市的马戏团享有盛名，是当地最受到瞩目的空中飞人。

八岁那年他第一次登上舞台。当他站在高台上，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对观众们挥手致敬时，他的父母正扯着绳索从高空中跃下。

而当约翰和玛丽从高空中一跃而下的时候，迪克突然感觉到了没由来的心慌，他的心跳突然加速，难以描述的恐慌咚咚敲打着他的心脏。

迪克紧紧的盯着他的父母，盯着那根细细的绳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他明明知道爸爸妈妈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都是出色的演员，他们有丰富的舞台经验。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勃发的恐惧，他死死的咬住牙关紧盯着那两道身影。

空中飞人飞过高空。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细索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在拉扯中发出愉快的吱嘎声，载着他的父母从遥远的远方飞回孩子身边。

他们又完成了一次高难度的空中飞人。

“现在该轮到你，我的小罗宾鸟。”恍惚间，男孩听到母亲在他耳边低笑着说。

迪克完美的展示出了他的技巧，为自己的初次登场画上圆满的句号。

但是男孩还是有点心神不宁。

玛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安抚的拍拍他的背，鼓励似的附在他耳旁轻声夸奖他。

小迪克被夸的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而约翰却打断了他们母子的温馨相处，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向人打招呼。

“这是韦恩先生，他在上周买下了我们的马戏团。”父亲这么跟他介绍着，一边悄悄地对他眨眼睛一边正言厉色的要他和“韦恩先生”好好打个招呼。

迪克好奇的打量着面前黑发的青年，在父亲催促的拍肩下乖乖的喊了一声“您好”。

韦恩先生很亲切的笑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也像是会笑一样温柔亲切的看着迪克，蓝色的水波一层一层的涌上来，半大的小少年沐浴在他的目光中只觉得晕晕乎乎的……

……韦恩先生的蓝眼睛真好看啊，比妈妈的还要好看。

“我很喜欢小格雷森先生。”迪克听到这个很好看的韦恩先生这么对他的父亲说，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那些虚伪的有钱人，又清爽又真诚。

迪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和韦恩先生成了朋友。

哦。现在已经不能叫他韦恩先生了，要叫布鲁斯。

父亲说韦恩少爷是因为对格雷森家的“飞行技能”非常感兴趣才会对马戏团注资的，告诉迪克和韦恩先生相处时不需要藏私。

“韦恩少爷想学就跟他好好讲解吧。”父亲笑着揉了揉他的黑发，“反正韦恩又不会跟咱们抢生意。”

迪克一边灵巧的躲开父亲揉乱他头发的大手，一边嬉笑着表示自己明白了。

男孩并不把韦恩少爷向他学习空中飞人技巧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