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有点不适应的扭了扭脖子，侧开脸。

玛莎……妈妈……

玛莎凑上去亲亲他的小脸蛋，心满意足的看着小男孩白嫩的脸颊染上淡粉。

于是另一个孩子，布鲁西也凑上来讨要一个亲亲。

她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意犹未尽的满足。

“乖孩子，乖孩子~”她眯起眼睛咯咯的笑。“来，再叫一声妈妈~”

“妈妈！”布鲁西非常干脆的开口，紧接着他问她：“妈妈，爸爸呢？”

玛莎的脚步猛的停下来。

她身后，超人紧随着她踩了刹车，闪电侠反应不及，在狭窄都通道里咚的撞上超人的背。

神父面无表情的掏出斯塔克出品的手机咔嚓一声给糊在一起的俩人拍了张照。

——“爸爸？”

玛莎侧过脸，惨白的灯光落在她的头顶，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咧开嘴无声的大笑：“……爸爸啊，爸爸去工作了呢~”

布鲁斯抓住重点，他通过工作这个词联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份诱饵计划。

布鲁斯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已经启动了计划……

“他什么时候回来。”布鲁斯仰头盯住玛莎的脸，用视线牢牢攥住了她跃动着疯狂的眼。

他又问了一遍：“蝙蝠侠什么时候回来。”

玛莎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眼底的疯狂不断的翻滚上涌，却又在即将喷涌而出时戛然而止，凝固在了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她有意识的控制住了自己嘴角的弧度，像个初为人母的年轻妈妈一样温柔又眷恋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她开口，每一个单词都带着跳跃的音符，语气轻快又活泼。

“谁知道呢？”她说，“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憋不住笑意，嘴里发出一阵嗤嗤的漏气声。

布鲁斯以自己和小丑交手多年的经验迅速解读了这段话，然后他心底一沉——

蝙蝠侠在任务中失踪了。

☆、局势

小丑喜欢开玩笑，但是小丑不喜欢开没有意义的玩笑。

蝙蝠侠对这个再了解不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相包裹着谎言，谎言外面又披着似真非假的外壳。

混乱，邪恶，毫无逻辑。

即使是换了个世界换了个人，“小丑”的某些特质也不会改变。

男孩的瞳色慢慢变深，原本剔透的像一汪浅水的眼瞳沉淀下去，从风雨欲来的海面到一片死寂的深海。原本在他心口跃动的温情与动容被他强硬的按压下去，他一点点扯平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玛莎。

不，她不是玛莎，她是小丑。

谁都知道小丑和蝙蝠侠是死敌，他们的恩恩怨怨纠缠在一起，一团乱麻。

“什么时候。”布鲁斯冷冷的说。

童声稚嫩，可语气中的严肃与冷酷却丝毫不减。

这是属于蝙蝠侠的语气。

现在的玛莎，在蝙蝠侠眼里已经不再是自己阔别多年的母亲。她是小丑，是罪犯，是一个不可控因素。

坐在布鲁斯对面的布鲁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他。

尚且稚嫩的男孩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声音居然能够如此冷硬。

布鲁斯不为所动，他依旧在盯着玛莎。

“……告诉我，蝙蝠侠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布鲁斯又一次开口，小男孩未经变声期的稚嫩嗓音带上了几分古怪的沙哑。

——他靠在玛莎削瘦的肩膀上，一只手揽着玛莎的脖子，一只手却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攥紧了。

布鲁西开始愤怒的踢他，可惜他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的小腿很快就被玛莎按住了。

玛莎安抚性的亲了亲布鲁西软软的头发。

“……好孩子，不要打架哦~”女人笑的眉眼弯弯，嘴角狰狞的疤痕扭曲着开裂却又被强硬的控制着落下去。

她又亲了亲布鲁斯警惕的紧绷着的脸颊。

“没事的，没事了哦……放松、放松点……”女人眉眼微敛，温柔的神色下压抑着微不可查的疯狂。但她浓烈的爱意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咕嘟咕嘟的不断外涌。

她看起来实在是沧桑了太多，记忆中顺滑的金发现在干枯的像一捧稻草，皮肤苍白又粗糙，手掌上覆盖着一层以前从来都没有的厚茧，整个人瘦的只剩骨头和皮。她原本温和知礼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经质。

她就像一支枯萎的玫瑰，在黑夜里无声的凋零，只余一根带刺的茎，继续演绎她生命最后的狂欢。

布鲁西有点难过的抚摸玛莎带着细纹的眼角，布鲁斯沉默的注视着她那张熟悉的面孔。

玛莎搂着两个孩子，眼底一层浅淡的蓝色微微荡漾，就像海风轻柔的推开波浪。层层翻涌着的疯狂被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