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贩子被吴邪这种自我安慰的笑容刺激了,怪叫一声就要下手,吴邪只看见阿红忽然从他头顶飞了出去,又感觉胸前一轻,鱼贩子也不见了。等他被大奎搀起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被王八邱的狗团团围在正中间,距离吴邪不过三米。
吴邪的右眼还是看不见,身上也到处都有伤,跌跌撞撞要冲进去帮忙,吴三省已经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冲过去了。只可惜对方狗多,分出三五个来对付三叔没有问题,大奎匆匆说了一声“躲起来”之后,就和潘子冲进了包围圈。闷油瓶身上没什么伤,只是眼睛血红,他不断出爪子,原地人立然后下扑,好几只狗被他踢断了肋骨。虽然王八邱狗多,但是多数狗看到闷油瓶已经杀红了眼,都只敢对着他骂,不敢上前。王八邱恼羞成怒,和鱼贩子、阿红三面夹击闷油瓶。
阿红拖住了闷油瓶的尾巴不松口,鱼贩子骑在他身上,王八邱出手快,每一下都往闷油瓶脸上打,吴邪左看右看不能帮忙,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却因为两边视力不均衡而倒在了冰面上,整个狗滑出半米多,掉进了一个雪洞子里。
吴三省他们都以为闷油瓶死定了的时候,忽然看见这只的确是狗的哈士奇像火箭一样平地拔起两米多高,在空中像烟花一样转了一圈,生生把鱼贩子甩了出去,又在落地之前像猫一样弓起身子、伸长前爪,整个狗落在吃惊的阿红身边,把她撞了出去。
一系列动作娴熟得像是与生俱来,却综合了各个物种的长处,这不是一只正常的哈士奇!
所有的狗都吓呆了,他们知道这一跳需要极大的运动量和技巧,能一下掀翻两条狗的闷油瓶,显然是这条通往未知的路上的唯一老大,很多狗在目睹他抓捕狼鱼之后已经默默成了这个哑巴的脑残粉,只是碍于各个领队老大的面子才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这种生死关头,站到正确的队伍里显然比单纯崇拜一条狗更有利,王八邱的包围圈逐渐松散,很多狗排在了潘子和大奎身后,虽然不会帮助吴家的狗去殴打王八邱他们,但是也再不会加入战斗了。
闷油瓶这一跳也耗尽了体力,落定之后不停地大喘,爪子似乎也扭了一下,不自然地屈伸了一阵才能放平。被撞飞的阿红叼着一只尖锐的冰挂直冲过来,速度之快,令闷油瓶躲闪不及。冰挂被她咬在牙齿中间,尖头正对闷油瓶的腹部,如果刺穿,那么闷油瓶绝对是神仙也救不活。一些正准备投靠吴三省的狗看到这个场景也驻足不前,随时准备再次倒戈。
不过,没等任何一只狗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有一道金色的影子从旁边的雪坡上冲了下来,在冰面上急速滑行。阿红往前跑得着急,没有看到,只觉得四爪忽然离地,尖叫的瞬间冰挂脱口,整个狗再次被撞了出去。
潘子眼睛尖,知道这是吴邪把自己当成了狗飞盘,借从高到低的冲劲儿撞飞了阿红,但是那只可以当武器的冰挂就这样直直扎了下来。他叫一声“小三爷”,尽管身负重伤,还是跑过来一把推开晕晕乎乎的吴邪。
站在远处的三叔看出阿红还要站起来攻击潘子和吴邪,立刻叫闷油瓶:“去帮小邪和潘子!”
出乎所有人和狗的意料,闷油瓶并没有飞驰而来,一路掀翻所有挡路的狗,而是低下头,叼起了一根恰巧滚落在他面前的冰挂。吴邪朦胧中听到阿红的叫声,惊慌回头,却被狗血喷了一脸,冰挂被闷油瓶以狗们难以想象的力度和速度掷出,飞了十多米,准准c-h-a进阿红的下腹部,直接洞穿,大片的血汩汩而出,她本来被连撞两次已经有了内伤,没撑过一分钟就断了气。
闷油瓶逼近王八邱,王八邱后退,再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能惨笑:“你打不过了我了,哑巴!”
吴邪撑起来,右眼渐渐能够看见,他不顾潘子和大奎的阻拦,一瘸一拐地走向闷油瓶那边,和他肩并肩地站。血从伤口里滴下来,吴邪的鼻腔口腔里都是腥气,汗水融化了结冰的血痕,落进嘴角,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杀戮的痛苦刺激着,吴邪毛发直立,像是先被冰封又快速煮沸,他伸出舌头,吮食嘴角的血滴,罢了甩开胸口的长毛,四爪立定,十指嵌冰,头颅高昂,尽管喉咙已经嘶哑,尽管整个狗j-i,ng疲力尽,他大声怒吼:“我打!”
本来坐都坐不稳的潘子撑起来:“小三爷打,我潘子就打!”
大奎嘶声叫:“我也打!”
吴三省转身,看着身后的狗。他们有的是出于自愿,有的则是形势所迫,不同程度发出了低吼,王八邱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跑,闷油瓶却不追,还阻止其他的狗出去追,吴邪还没来得及说“斩草除根”之类他根本不想说的狠话,就听见一声枪响。
王八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