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在不久后到来,果然在大冬天喝啤酒对脆弱的胃来说是个严峻的挑战。
萧索的冬天,漆黑的夜晚,蜷缩在被窝里抱着暖水袋还是疼到满床打滚。明明就有地暖,房间里的温度甚至超过20°,手脚却依旧冰冷。
从心而生的凉意一点点由内而外蔓延,疼痛的已不再只是胃部。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不知多少次发誓要放弃杨帆,却一次都没有做到。可是这次,是真的要放弃了。都说金钱是身外之物,可几乎所有人一辈子都在为这身外之物奔波劳累。他叶轻舟不是富二代,也不是中彩票的幸运儿,虽说现在事业已步入正轨,但当初创业所受的苦碰的壁还历历在目。犹记得他跟何其皓去国外跟供货商商谈的时候,因为太年轻,采购量又不大而被人瞧不起;开店的时候为各种手续送礼求人几乎跑断腿;因为缺少资金无法租用黄金地段的店面,租不好地段的店面又会苦于人流稀少;没有知名度又没钱打广告只好跑去发传单,为了节省费用被人扔掉的传单还要再捡回来……
从大学到现在,比起一般人来说他确实赚了不少钱,可这些钱也刚够在n市买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这么多年的心血,他本不想全都投入到房子里的,毕竟家里可能有急用,店里也可能亏空。可是,除了把自己赚的所有钱都给欧阳汐汐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自己和杨帆继续错下去。
想要死心塌地地只爱欧阳汐汐,唯有把自己所有的物质财富都给他。有人会用大价钱赎回自己被偷的电脑,不是因为那电脑有多好,而是因为里面保存着依存于电脑这个物质财富的精神财富。所以,如果把自己仅有的物质财富都给欧阳汐汐,假以时日他全部的精神也必将都转移到他身上。
为自己断却后路,他只能依靠这种方法来逼迫自己放弃杨帆。
这已是最后的手段,因为切实地明白这一点,才会痛到如此难以忍受的地步。
一遍一遍地念着“汐汐”,想回味着这个名字的温暖来减轻自己的痛楚,可是在痛到牙关都打颤的时候,无意识地呻(0)吟出来的却是“杨帆”。
疼痛撕咬着理智,一点点拆吃入腹。自暴自弃的情绪缓缓升起,反正是最后一次,反正是最后的温柔,为什么不能尽情享用然后断得干干净净?就算是死囚也还可以吃一顿断头餐,为什么他不可以要份温柔为即将赴死的爱情饯行?
哆哆嗦嗦地摸到手机,找到“弟弟”拨出去。铃声只响了一下便被挂断,传来“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的提示音,心里顿时一片冰凉。三更半夜,夫妻相拥而眠,抑或正在缠绵,他打断人家实在是罪该万死。
可是不到半分钟门锁便传来了转动声,灯光被打开,身体一下被扳了过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杨帆的脸,松开暖水袋,双手朝他伸过去,哽咽着开口,吐出的竟是腻腻歪歪的一个字:“疼……”
上身立刻被紧紧抱住了,然后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腿弯,下一刻便腾空而起,耳边传来杨帆焦急的声音:“这就带你去医院,别害怕,我在这里……”竟是难掩心疼。
拽住他,摇摇头:“不用去医院,你来了,就不是很疼了……”这不是矫情话,更不是肉麻话,而是真实的感觉。真的,一看到他浑身都暖了起来,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杨帆显然为这句话反应了好半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扯过丢在床上的外套把他包住,迈步就想往外走。
眼中的泪水已憋回去,神智也清醒了很多,叶轻舟用力挣扎了一下,捣着抽痛的胃部威胁他:“我不去医院!你要敢走出这个门去,我就跟你翻脸!”
皱眉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他是认真的,杨帆妥协地把他放回床上。拉开他的手,让他躺平,循着记忆开始给他按摩腹部、大鱼际附近的胃痛点、中脘、神阙、足三里。胃痛时的按摩,早在高中他就从医书上得知了,大学的时候也跟校医院的人学过,真正的实践这还是第一次。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找对穴位用对手法,只能频频观察着他的表情变换角度和力度。
用热毛巾给他擦汗,用暖水袋给他热敷,加上辅助按摩,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按摩和热敷真的管了用,叶轻舟一直紧缩的眉头慢慢平展了开来。他轻轻握住杨帆的手腕示意他停下,弯了唇角看着他说:“不疼了……谢谢……”
叶轻舟不知道,他的表情看在杨帆眼里是怎样的情意缱绻。
感觉整个心都被融化了般,杨帆完全忘记了几个小时前他还指着门口让自己滚蛋,俯下身温柔地碰了碰他的嘴唇,摸着他的额头朝他笑了笑。
叶轻舟也笑了,笑着笑着就感觉很想哭。他不想软弱不想腻歪,不想扭捏作态,可还是撒娇般地说了句:“今晚,我想搂着你睡。”
杨帆怔了怔,随即轻轻地应了声“好。”他起身把毛巾洗出来挂到阳台上,给暖水袋换好热水塞他怀里,然后熄灯从床的另一侧钻进被窝里,恰好从身后抱住了侧躺的他。
抓住从身后环过来的手,叶轻舟不满地抗议:“是我要搂着你。”
为他的话忍不住露出笑意,在他的后颈上轻啄一口,把他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我搂你也一样。”
怀里的人动了动,好像要反驳,最终却也没开口。
幸福如放大的气泡胀满整个胸膛,已经有多少年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