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把和尚僧袍里头的贴身衣服扯下一个袖子,撕成一条一条的,把他肚子上被扎的那血洞用布条包扎上了。
和尚痛苦的咽下贼酸的青果子,嘴唇一抖一抖的,说道:“老子一定要找到称心那个浑球!老子一定要去长生殿堵他!老子一定要报仇!不然对不起自己遭的这份罪!”
白半仙儿扶额,道:“你都这样了,就先回你那庙里修养几天吧!还找什么称心?”
来福道:“就是!你适合跟木鱼玩,就邦邦邦那么敲着玩……这种刀光剑影的事,不适合你!”
和尚不服反驳道:“贫僧一身好武艺,我一个出家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瘸腿的驼子会玩阴的!”
来福道:“你想不到的事儿多了去了!”
老头子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白半仙儿抿唇没说话,心道,被一个老头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来福一扑棱膀子他就倒了,他这一身武艺……水分也够大的了。
老头子站起身,眯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道:“过了这个荒村,还有两三天的脚程,就差不多能到那个神秘的古寨了,所谓的长生殿,其实是那古寨历代长巫跟族长的坟墓。”
一直处于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的状态的白泽,听到老头子这句话,眼珠终于转了转,扛着他的小花伞,写到:“如果确定去寻找古寨,最好早些动身,前头的荒村,要在阳光最强阳气最盛的中午路过。”
白半仙儿一听,四处看了看,低声道:“闹鬼?”
老头子道:“那村男女老少七百余口,一夜之间死光,怨气滔天,要是半夜进这么个荒村,那就是嫌自个儿的小命儿太长了!”
将篝火灭了,和尚死活不肯自己回他的破庙,白泽一甩手,甩出来十几个水囊,包袱,干粮,竟然还有防蚊虫的草药,三个人分了分,打包上路了。
老头子和尚带头沿着河岸走,白半仙儿觉得除了他之外,大家都认得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白泽守在白半仙儿身边儿,白半仙儿抱着来福,抱来福的感觉,跟抱只公鸡很像!
水车旁使用山石修葺的水渠一直延伸进树林子,水渠旁边的草窝儿里,扔着一只沾着血的草鞋,白半仙儿莫名手一抖,想起了昨晚的噩梦,梦里二白的脚上……少了一只鞋……
走出树林,迎面是一大片金茫茫的麦子,麦子地地势偏高,模式跟梯田有异曲同工之妙。金色麦浪,田地尽头,是村庄,飞檐青瓦,房屋错落有致,掩映于成片的淡粉色的合欢花之间,这是个被连绵大山所环抱的村子,田园景色,别具一番清韵。
走过石板路,进了村口,迎面吹来了一股阴冷的风,村子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门上朱漆已经剥落,窗纸全是破洞,里头黑黑的,这里太静了,压抑沉闷,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死气。村子里路很窄,胡同、小道儿很多,房屋格局外观基本一样,白半仙儿手心都潮了,要是他自己来铁定迷路。
差不多响午时分,就已经走出了这座破败的荒村,踏出最后一块石板,众人皆是长呼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些。突然,身后断断续续传出鞭炮声,夹杂着欢实的乐曲,白半仙儿疑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他们经过的路上,路的尽头一行穿着喜庆的队伍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大红的花轿,系着大红花的嫁妆箱子,这时,冷清死寂的街道,突然多出了不少的村民,熙熙攘攘的围在道路两边儿……花轿的轿帘掀了开来,一双白皙的小手掀盖头,盖头掀起的一瞬间,盖头下空空如也,绣着鸳鸯的披肩染了血,头呢?
白半仙儿只觉手心一凉,白泽正看着他,捏他手心,用嘴型问道,“怎么了?”
白半仙儿回头看了一眼,山风裹挟着落叶,破败的房屋……根本没有什么要成亲的……白半仙儿扶了下眼罩,干笑下,“没事儿。”
出村子不久,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处生火的痕迹。
大家最后都是闷头赶路,精神都麻木了,每间隔一段时间,来福就会飞到上空,看队伍的前进方向是否跑偏。
老头子说那座古寨,是在一座火山坑下头,所以有来福这个空兵想找到不难,但是他这话说完不到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来福在上空确实看到了这么座山,山口郁郁葱葱,被绿树覆盖,山的边沿烟云笼罩,但下头绕来绕去,就是爬不上火山口,明明快到山顶,却从另一个方向下了山。
最后,队伍不得不在一个小山洞修整。
一听可以休息了和尚乐的光秃秃的脑袋差点开出朵花来,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解开绷带看伤口,已经愈合了,结了血痂。
白半仙儿在洞口附近捡了不少半干的树枝子,回来点了篝火,老头子靠在背风的地方,一动不动;来福浑身已经土吧唧唧的了,羽毛都戗了起来,翅膀上的羽毛断了不少,只有白泽,仍是一副宛若天仙下凡的样子,白衣飘飘,纤尘不染。
就着水,嚼完这顿干粮,一个个的全哎呦妈呦的,胳膊疼,腿儿疼,屁 眼 子疼。
白半仙儿把鞋脱了,来福呕的一下,赶忙蹦到一旁,道:“你这么肆无忌惮的放毒气,经过我同意了吗?”
和尚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附和道:“可不是咋的,还让不让吃饭啊?”他手里还有两口炒米。
老头子拉着脸,冲白半仙儿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