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的样子,夏樱桐忽然有点可怜起李沉舟来。说到底,李沉舟待她不薄,如果真要找个靠山,李沉舟是最理想的人选。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换个其他老爷军爷的,她决计不敢如此说话,可是她敢对李沉舟说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李沉舟不会把她怎么样。李沉舟很少整治人,李沉舟的拳头,只用来打男人,对女人,李沉舟一向宽容而温和。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她从此失宠。反正李沉舟早就厌倦她了,真的断了这种关系,她也不在乎。
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吗?夏樱桐替自己难受,也替李沉舟难受。赵师容和萧秋水的事,已经全城皆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还要跟萧家的人来往,她要是李沉舟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话已出口,悔之已晚。
“刚才阿柳那小妮子说你勾引他师哥,又是怎么回事?”
夏樱桐讶异抬头,“小妮子当初朝三暮四,看这个少爷出手大方,那个公子甜言蜜语,瞧不上秦楼月,想攀上一根高枝,从此发达的。我替阿秦不值,那段日子天天往阿秦屋里跑,故意气气小妮子的!”
说着,自己感到好笑,笑了几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师弟,叹道:“小妮子蠢货一个!阿秦肯要他,是他修来的福气,那些老爷军爷的,哪个会像阿秦这般真心待他?”
原来如此……
李沉舟跟她一起看向那边正在卸妆的二人。两人坐在一张凳上,柳横波偎在秦楼月怀里,一脸认真地替他师哥擦脸上的油彩。
看了一会儿,夏樱桐忽道:“有时候,我居然会羡慕他们两个……”
李沉舟没有说话。半晌,他举步往外面走去。
没走两步,夏樱桐忽然大声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李沉舟回头,跟她对视。这种情景好像似曾相识;某种东西在悄然流逝。描了眼线的瞳仁里,有不舍,有期待。
李沉舟点了点头,还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继续往外走。
兆秋息默默跟着走了出去。
夏樱桐也笑了——她知道,她跟李沉舟的关系结束了。
李沉舟的步子有些急,通往外间的过道光线暗淡,他凭着方向感走向出口处。突然,迎面走来个人,他还没看清,右半边就被狠撞了一下。
后面的兆秋息立刻喝道:“什么人,怎么走路的?”
那人身形高大,却缩头缩脑,含含糊糊地道了声歉,飞快地走过去了。兆秋息伸手想抓,看见李沉舟挥了挥手,只得作罢。
“你先出去,让鞠秀山把汽车开过来,我有东西忘在夏小姐身边了,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
说完,李沉舟又回头往里走。
兆秋息知道这是把他支开的暗示,看着李沉舟的背影,他深吸口气,缓缓转身,迈步。
李沉舟没有回到化妆间,他折到一个狭窄的过道上,借着顶窗楼下的天光,他慢慢展开一个纸团,刚才撞他的人塞给他的纸团。
纸团上写道:“双拳尽废,双杏出墙,五弟磨刀,基业沦丧。昔日君王,今朝鱼肉,刀砧斫头,世事无常!”
落款:狂徒燕己道敬赠。
李沉舟看了数遍,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一点一点地,他将纸片撕碎,揉成一团,掷进过道上的废物桶里。
☆、灼心之密
柳随风斜靠在皮椅里,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笔架。兆秋息和鞠秀山一左一右站在书桌前面,三言两语,将李沉舟这几日来的情况一一汇报。
“所以,大哥自从那日去过首都大戏院,就一直待在家里,再没出过门了?”
鞠秀山应道,“是这样。”
兆秋息跟着点点头。他本想将化妆间的那些事隐瞒下来,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柳随风的耳目无处不在,谁知道鞠秀山当时没有跟在后面呢?他小心地看着柳随风,想从他脸上看出,自己大哥的女人接二连三传出不忠,这位柳总管会做何反应。可是柳随风只是一味低头把玩那个翡翠笔架,听到最后,才不置可否地问了这么句话。兆秋息此刻才感觉到,柳随风之所以是柳随风,不是光凭驭下严酷这一个条件的。说到底,严酷也是他愿意呈现给你看,你才看的到,若是他不想让你知道心中所想,任你察言观色多久也别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很久,都没人说话。柳随风手里掂着小巧的笔架,没来由地抬头,侧目,看着窗外城南连绵的重檐粉墙、青砖黛瓦,皮椅缓缓地转向一边。
然后,他开口了,“这几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宅子里转悠了,免得大哥看到你们,想起戏院里的事,心里生气。”
两人点头称是。兆秋息心道,就是你派我们盯着帮主,帮主才不愿意出门的。脸上却一点不敢表露。
有人敲门,柳随风说声“进来”。门开了,一身黑衣黑裤的莫艳霞挺胸摆-胯走进门来。不朝桌边站着的两人看上一眼,径直走到柳随风身边,用跟她外表不相配的温柔语气道:“总管,人来了。”
柳随风微微一点头,然后瞥了鞠秀山兆秋息一眼。仅一眼,二人立即躬身告辞,前后脚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两个人下了楼。走远了,鞠秀山突然道:“莫艳霞整个人只给人一种暗示,那就是她很想跟你上/床,上多少次都不够。别看她心高气傲,眼里只有柳随风,等到真被哪个男人-□□-爽了,不知道对你怎么死心塌地……”
兆秋息皱一皱眉,“说话小心点,她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