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的男孩子,正好拎着桶水,穿堂而过。费老头儿对他不陌生,秀音前年死了个干女儿,姓什么不知道,只叫她作艳艳。艳艳刚来的时候,还说一口苏州话,很不好懂。一问,原也不是苏州人,不过在吴越一带常年做流莺,说惯了。艳艳不是一个人来的,投到秀音这里,手上就抱了个一岁多的男婴。不用看就知道,春风一度的赠品,嫖客穿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种却开花结果。果实落了,艳艳只好自己接着。
秀音倒没说什么,只要艳艳肯接客,儿子养着就养着罢。她自己干了几十年皮肉生意,无儿无女,有时看着艳艳的儿子,心里也觉得欢喜。小东西很快长大,面孔绝对清秀,只是性子不好,不说讨喜话。秀音有意将他认做干儿子,礼物都摊在桌上了,连艳艳都劝着“叫干妈”,死小子阴着双秀长的眸子,渗渗地盯了眼秀音,闭着嘴看地上。艳艳一急,就要打他,被秀音劝住,“罢了罢了,看来是我自己没福气,注定命中无子——连干儿子也不配有!”生了会儿子气,把东西悻悻地锁进柜子。
却到底还是在过年时,又拿出来,包在红包里,交给艳艳,“喏,给你家小子的压岁钱!你可别自己吞了!”艳艳受宠若惊,立刻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