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出渔先开门下车,小丁从另一边下去,就手给柳五开门。门里先探出细细的手杖,然后是右脚,最后是带伤的左脚——绷带打薄了套在军靴里,样子上看不出来。柳五支着臂从车里下来,站在七八盏并排高悬的红灯笼前,批着小丁迅速给他递上的军大衣,耳里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快来看呐,志秋——新来的军爷!咦——真有些派头!”隔一会儿,“哈——还是个瘸的呢!”
立时,除了柳随风以外的所有人都像发声处怒目——什么人如此口无遮拦没有眼色!斜瞅着柳随风,就看他如何反应——是爆脾气扬威呢还是示大肚显礼。无论哪一种,都有好处,无论哪一种,他们也都能理解。
柳随风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儿,迎着灯笼朦胧暧昧的光向那说话的人望去。那人生得雄壮,站在隔壁院子的石阶上,端着碗水还是什么,毫不畏惧地歪脖瞪着他,口中呼着:“志秋——快来呐!”
那副身型,那般眉眼——柳随风望了半晌,猛地一震,拐杖一笃一笃地向那人走去。来到阶前,借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