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下意识地往身后望去,隧道里仍旧漆黑一片,没有半丝人类的气息。他所渴盼的那些嬉闹与笑脸,都再也不会出现了。
都是因为这群联邦士兵!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平日里的维纳,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乱了心神,只是在这次战场上的失败让他几乎告别了军旅生涯,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身-下-浸满了鲜血,半睁着双眼等待死亡的样子。
掀起的尘土覆盖了他的头脸,让他慢慢地从心里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这些人都如同塑像一般不言不动,简直是任他搓圆捏扁,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举起手中的粒子枪,将他们全部分解?
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狠狠捂住了抽痛的额头,维纳勉强把涌在眼眶的湿意和蠢蠢欲动的怒气强压下去,他控制着自己踏前一步,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向着右方飘去。
就是这三个士兵,就是他们-发-射-的粒子光网堵住了队长的去路,同时也要了队长的命!
维纳简直控制不了自己举起枪的动作,他咬着牙瞄准了排头的那个人,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冲破枷锁,在他脑海里大吼大叫着撼动他的精神:quot;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给你们整个小队报仇!quot;
汗液已经蛰进了维纳的眼睛,他在这痧麻的疼痛中眯起了眼,食指随之扣动了扳机,光能束沿着既定的轨迹-突-袭-而出,在那联邦士兵的胸口上破开了一个大洞!
预想中-喷-溅-而出的血流并没有出现,那个士兵在中枪的一瞬间便向后倒去,他的时间仿佛被拨开了弦般开始运动,他躺在地上-呻-吟-着用手去抚摸胸口,那里是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血肉存在过的痕迹。
维纳却觉得他的-呻-吟-声格外地熟悉,他在脑海中仔细地探索,却发现那个名字在他的心底直接钻了出来,如一柄钢针扎-进-了他的脊椎。
那是罗纳德少校的声音!
当时的罗纳德少校牢牢趴在他的身上,用颤抖到几乎无力的手臂环着他的身体,虽然惊讶但并不恐惧的声音沿着耳蜗滑了-进-来-:quot;你的价值比我们要重要的多,出色的掩盖了自己的o;
罗纳德挡在他的身前帮他抵挡了一次切割攻击,否则那锋利的线流会将维纳整个劈成两半,绝不会有半丝生还的希望!
而他现在做了什么?他杀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罗纳德痛苦地蜷缩着在了一起,但他还是努力拖着四肢向外爬去,他的身体如同痉挛了一般打着哆嗦,四肢却如同灌了铅般显得无比僵硬,他一边努力地挪动手脚,一边从喉咙口里挤出哬哬的风响:quot;是维纳杀了我、是维纳杀了我!我要去告诉队长,是维纳杀了我们!谁来、谁来替我包扎!quot;
维纳甩手就仍了粒子枪,扑过去握住了罗纳德的脚:quot;不要移动,先包扎伤口!quot;
扎谁的伤口啊?quot;
一个清冷中带着微微戏谑的声音化开了盘踞在维纳的脑海上方,它就像个趾高气扬的小人般在他头上转圈跳舞,用高昂的声音宣告他的不自量力,用那种目空一切的自大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甚至还狠狠碾动了数下!
身边的一切都在那个声音的推挤之下消失殆尽,维纳终于感受到了地表的坚实触-感,战场上的一切都灰飞烟灭般从他的视野里燃尽了生机。某种重金属的硬质隔着肌肤触到了他的骨骼,让他产生出了某种并不美妙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er6
若是以地下基地的隐秘程度与复杂状况来说,这里的陈设显得太过简单了--虽然它确实足够宽广,但是想象中那些奇形怪状的机械组件和异种生物并没有出现。
这狭长到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随着距离的推远而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横切面却是如球形的古堡般宽阔。这让这里的空间显得更加适宜人类居住,而不是某个冷冰冰的机械焚化厂般令人感到冰冷。
垫在维纳-底-下-的某种材质带着恒温的热气,只是这材质上犹自带着反光,一条拖地的黑色袍角搭在了他的手边,他的手掌还牢牢握住这个人的脚。
那么,刚才的一切,莫非都是因为受到脑电波的干扰而产生的幻觉?
现在他完完全全地清醒了--他刚刚握住的,绝不是罗纳德的足骨。
抬眼向上望去,这真的是个看上去不修边幅的家伙,那身拖曳在地的黑袍子上沾染着颜色各异的汁水。他身量很高,目测比维纳还要高上许多,不知他的头发是什么样子,不过维纳宁可不要看到,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它们一定早已乱蓬蓬地凝在了一起。
那双深凹进眼眶的深棕色眼眸同样看不出什么神彩,那棕色已经深沉到近于墨色的黑暗,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还能从中看到一点温暖的、接近于人类的气息。
这个家伙在维纳越加疑惑的视线中点了点头:quot;没错,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奥兰多·巴萨罗穆殿下。从你的目光中分析,疑惑占了百分之二十六点八,难以置信占了百分之六十点二,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么?quot;
没有意见,但是有很多的建议!
维纳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深深控制着自己挥手把面前这个混蛋砸到地板上的冲动,因为这个家伙只是把手臂交叠着抱在一起,毫无悔意地歪头注视着维纳的举动。
他的姿态与其说是会晤,倒不如说是在考察某个高级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