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点头说道:“本王知道了。你放心,那时候母妃和皇兄一下子都没了,本王也挺过来,现在更会保重。”
云昭听得心酸,便说道:“我自小被猎户收养,师父性情古怪,管教得严。有时候因为没练好拳法,没记住招式,就要挨饿受罚。有一次,昏倒在雪地一天一夜,师父才出来找我。那时候多想有个亲人在身边呢,比起我来,你已经幸运了,好歹你那几个皇兄还是很疼你的。”
萧谅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知道事情绝非如此轻易,便感叹道:“你也算是身世可怜。”
云昭不想继续再说,便问道:“方才那裴尚刚被我悬在房梁时,他说了一句殿下是他师父的心肝宝贝。此话何解?您认识他的师父?若是如此,他当日在黎州怎会对您动手?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客栈里走出的老人家?”
萧谅唯恐他提及章怀民,连忙打断道:“好了,此事你不必说了。反正有他这话,也知道他决计不至加害本王。”
章怀民的身份还是一个秘密,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尤其在云昭身份可疑,还不能全盘信任的时候。不过那天他说要去寻找解救之法后,便断了联络,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过了几日,萧谅果然和云昭一同前往裴府,只不过等到去了之后,他才知道,这次来的不只是王孙公子,还有诸多朝臣的闺阁千金。
云昭笑道:“哎呦,这只怕不只是赏花,还要选人啊。”
萧谅捅了捅他,问道:“选什么人啊?”
裴尚迎面走来,说道:“其实今天是舍妹的生辰,恰逢园中月桂开得茂盛,便将诸位皇子大臣一并请来,凑凑热闹。”
云昭说道:“哎呦,我懂,这个往粗里说,和抛绣球差不多吧。”
萧谅瞪他道:“住口。怎可将裴家小姐与市井之流相比?”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季澜的声音,便回过头去,却见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富贵华丽,长身玉立,不由得心中突突直跳。
第64章 第 64 章
季澜跟贺旭兄妹刚进裴府,便看到萧谅正和裴尚说话,便也上前打了声招呼。萧谅见他客气有礼,全然不如在黎州时熟络亲切,心中颇有些不悦。不过在外人面前,他和季澜确实并无太大交情,不过是父皇为他教授武艺的臣子罢了。
裴尚上前道:“在下裴尚,想必这位就是季澜季公子了。”
季澜回礼道:“裴公子客气了,今日前来,多有叨扰。当日在黎州未能一晤,如今一见,公子果然fēng_liú倜傥,潇洒大方。”
这话自然在讽刺他当街点萧谅穴道之事,不过口气颇有些愤愤然,全然不似他一惯的温和谦逊,听得云昭暗笑。萧谅很是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为自己之事,记挂至此。
裴尚勉强一笑,说道:“客气客气。不过真没想到,我一个小举动,居然闯出如此大祸,还好秦王殿下无碍,否则当真罪过了。”
他似乎颇为惊奇,为这点穴一事,竟惹出这么多的仇家。刚才越王入府,便有些冷冷的,听闻他与秦王关系甚好,定然也是为此之故。师父更是日夜担忧,若是这秦王有个闪失,这群人岂非要联手与他作对,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他瞥了一眼云昭,见他一直在注意萧谅的一举一动,心中更是无奈。早知如此,那日就不出这馊主意了。
贺元香随着兄长前来,听到他们的话,便道:“不过是点个穴道,解开便是,怎么好像说得将秦王殿下重伤一般?就算是千金之体,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贺旭斥道:“四妹休得胡言。”
季澜说道:“四妹妹有所不知,秦王殿下自从体弱,现今能够习武,与常人一样骑马,颇为不易。裴公子的穴道,刚好惹出他的旧疾,如不能痊愈,此事着实非同小可。”
萧谅当年中毒一事,不曾宣扬,只称痼疾。现在他们都知道是柳宸妃动的手脚,更加不敢明说。要知道并无实证在手,指责宸妃谋害皇子,只会被认为是在污蔑陷害。这裴府与柳国舅交好,对于萧谅来说,也算是龙潭虎穴。
章怀民与萧谅的关系,还有他与裴尚的师徒之情,众人皆不知晓,故而对裴尚的敌意更深。
贺元香早前在马场看到萧谅不济,认定他身为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之故,没想到是小小年纪身染痼疾,心中不免起了怜惜之心。她连忙向萧谅行礼赔罪,说道:“臣女无状,还望殿下恕罪。”
萧谅见她一脸愧疚的样子,便道:“不知者无罪,本王确实天生体弱,你说得没错。”
裴尚见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来人,带贺四小姐去南苑与各府千金相聚。秦王殿下,季公子,我们现在往云裳阁走,越王和梁王都在那边。”
萧谅听得萧谦和萧云详都在,高兴得点头应允,自从回到京都,便没见过这二人。萧谦回府后,闭门谢客。萧谅深知他是为父皇给萧诀赐婚一事,便也不敢常去打扰,怕他烦心。
一行人走到云裳阁,却见萧谦坐在一边,不见萧云详的踪影。其他的世家公子,都在别苑。
裴尚问下人:“梁王呢?”
下人说道:“回公子,梁王去院中赏花,不让我等跟随。”
裴尚说道:“秦王殿下,您和各位请稍坐,我先出去迎客。”
萧谅见其他公子不与萧谦一处,心中讶异,不知是他们有意如此,还是因为裴家本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