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娶妻又不是让你喂母老虎,怕成这样,嗤。”
元帅大人摸了摸胡子,暗道得和夫人商量一下给军师讨一房媳妇儿,免得光棍打久了,保不齐更不近人情。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心情看军师大人的热闹了,第二日他总算收到了盼了很久的家信,但看了信上所写,脸上欢喜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主帅?”
副将朱凡大惊,难道京中出事了?
但朱振梁没有理会他,捏着信不敢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朱凡道:“去把夫人和征北叫过来。”
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朱凡不敢耽搁,连忙领命而去。
高娘子和朱征北听了朱凡的话都吓了一跳,生怕是洛京侯府出了什么事故,匆忙赶来。朱振梁一言不发,只把皱巴巴的信递给朱征北。
朱征北才看了两句,脸色倏地变白,再看下去,却是忍不住浑身颤抖,红着眼睛跪了下去,额头触地,捏紧了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高娘子被父子俩吓个半死,把信抢过来看了,顿时失色:“紫甘草,怎么回事紫甘草!长生怎么样,他被下了多久毒?毒性可尽除了?爹没提,会不会是……振梁你快写信回去问清楚,那,那是紫甘草啊……”
一向要强的高娘子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朱振梁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慌,爹让我瞒下来,说明长生一定没事。”
“怎么会没事!那紫甘草不是一般的度,会在体内潜伏许久,若没有除尽,骨头就坏了,往后,往后寿命难长……长生才几岁,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
“阿爹,和阿爷问清楚,阿弟绝不能有事——”
迎上朱振梁的目光,震惊慌乱的朱征北的声音停住了,眼眶里的泪一下子没忍住滚落下来。
伤害长生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生母,还是因为他才会对长生动手……朱征北心中又是痛恨又是惊恐,若阿弟真的出事了,他万死难赎。
高娘子见他自责,擦了擦眼泪弯腰将他扶起来,“好孩子,这不关你的事,起来,快起来。”
“娘……”
“别说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用力要拉朱征北起来,后者的脊背却怎么也直不起来,痛苦地伏在地上,抓着她的袍角,无声痛哭。
高娘子也浮起新泪,忍着道:“王氏伤了长生,如果我在洛京,定将她碎尸万段。但我们远在鲜卑,什么都后知后觉,只能看着长生在那里受苦。征北,我实话告诉你,你生母所作所为我绝对无法原谅,若我在洛京,老爷子让她病死我绝不会答应。”
“你可知道,长生在洛京处境有多艰难。往后……你阿爷离开,只剩下他能在洛京为我们挡暗箭,才能让你和你阿爹在北境无后患之忧。”
高娘子心疼得难以附加,按着心口道:“长生是聪明的孩子,他,他一定早就明白自己跟着阿爷回去,是为了什么。可是,他一句都没有同我们说过……你可明白?”
朱征北咬碎牙根,哭声却从喉咙里不断冒出来。
他如何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才无法承受生母加害阿弟的事实。
第60章 马超追湖
小王氏得了急症被送去别庄隔离将养的事情,让老夫人吃了一惊不说,也惊动了出嫁的女儿。
除了小王氏亲生的二小姐和五小姐之外,其他三位小姐得了消息也陆续赶回府中。但连老夫人都没有见到小王氏的面,只知她的病非同小可,容易过病气给她人,贴身伺候她的赵婆子就得了一样的病症。
老夫人心中也焦虑,但面对几个孙女儿也只能温言宽慰,又特意安抚朱秀华:“且放宽心,你姨娘一直盼着你肚子里的小外孙呢,就是为了他,也定会很快好过来的。”
与小王氏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林氏很是惶恐,对着亲生女儿直掉眼泪,慌乱道:“你们去求了你祖母将我换个住处吧,她的病实在太可怕了,那赵婆子才染上没两天就死了。我看见管家带走赵婆子,说要烧掉她的尸体……王氏肯定也活不了几日了。我,我若是再不走,万一也被她染上……我不想被烧掉,我不要住在这里。”
林氏啼哭不止,三位小姐无法只好和老夫人讨了恩赏。
老夫人也怕府里剩下的一个姨娘有个好歹不好与儿子交代,便着人给她收拾了一处离原本的院子远远的院子。虽然比原来的更僻静,但林氏还是千恩万谢,总算摆脱了朝不保夕的噩梦。
晚间朱定北从学府回来,老夫人还特意将他留在主屋过夜。她正让大夫仔细清理他的院落确定是否也碰上了脏东西,再大夫没有保证万无一失之前,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孙儿回去。
朱定北心中一暖,这晚难得没有和老侯爷商讨,而是陪着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拍着他的背让他入睡,轻柔的声音将朱定北滞塞了一天一夜的情绪终于疏通。
他对小王氏也不过比陌生人多一点情分,虽然失望,但不过是石头入海,激不起风浪,在这温情脉脉中就此被他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朱定北神采奕奕地到国子学,没想到秦奚和贾家铭居然先他一步到学堂,这时候正围着宁衡往嘴里塞肉干。
他稀奇道:“秦奚,不是说被你阿爹打了一顿,这么快就活奔乱跳了?”
休沐日那天秦奚失约,原本他们没在意,没想到昨日他和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