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自当更加勤勉,是以洛京朝局进来一片欣欣向荣,好不繁盛。
这一日,朱定北再一次收到谢永林要见面的请求,他置之一笑,转头对宁衡说道:“不知道陛下他们是否发现贾十二被掉包的事情?我真盼着他们能狗急跳墙来咬上一口,现在这么荡着,着实让人不痛快啊。”
贾惜福满门被斩,连女眷都没有被没官,也在斩首之列。
朱定北当日去观刑,贾惜福眼中的痛苦不甘和贾妍濒死前的恐惧都被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有被堵着嘴疯狂挣扎哭泣的贾十二。
不知道,李党的人是否也在刑场观刑?他们看到痛哭流涕的贾十二又是何感想?会以为这个孩子是他们掉包换上的普通人所以怕死而挣扎,还是看破他们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早就被人识破,被他们换走的“贾十二”也不过是皇帝早就在狱中安排好的替死鬼。
或许连皇帝都不知道,他换上了替死鬼,让暗卫将真正的贾十二带走。阴错阳差,贾十二被人劫持走后,又被送入了李党手中,而这些正苦于找不到和贾十二形容相似的李党人,又将昏迷不醒的贾十二重新送入天牢,将那替死鬼换了出来。
真是时也命也,天道轮回。
“皇帝不想让贾十二死,可惜老天谁都不放过。呵呵,想必他以为贾十二正是被李党的人劫走的。唔,这么说来也不算错。可惜啊,这些劫匪又把他用心良苦想要留一条性命的人送回了黄泉路。阿衡,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朱定北似笑非笑地说着,宁衡能看见他眼中恍若实质的寒霜。
他不相信前世贾府是无辜的,贾十二正是其中最好的证明。贾妍仍然给贾惜福生下了这个孩子不是吗?而他在洛京从未听说过贾妍此人,想必她也如当年一样死遁进了良月庵。既然如此,当年要对付朱家,势必少不了贾惜福的出力。
只是贾府满门已死,朱定北却没有半点轻松之感。
当日他们将贾十二半路劫走,就将他放入刑部尚书李达深的府邸中。李尚书果然十分尽忠职守地将私逃的罪犯又送回了天牢之中,将那替死鬼带出来,连夜送出京城。
哪怕朱定北和宁衡还未找到李达深和谢永林父辈之间的切实关联,但已经坐实了这位刑部尚书就是李党的身份。
朱定北没想过下手收拾他,他就等着李党人发现贾十二不是真身,而真身被李达深送回天牢已经身首异处抛尸荒野的时候,那种悔恨和愤怒,不知是否会让他们对这位尚书大人下手,以报杀孙之仇呢?他几乎等不及要看他们狗咬狗了。
就在八月中旬,下葬未满一个月的谢老夫人坟中又传来不安,郑家族老迟迟等不到主家的回信,无法给谢老夫人安灵,于是硬着头皮又往京城送来一封密信。
这一次,密信被送到了马太傅手中。
之后不久,宁衡的人便发现,一路拐弯抹角隐蔽行踪要将“贾十二”送到扶风郡的一行人重新打道回府,将贾十二往洛京的方向带回。
密信送入远宁侯府的第二日,犹如石沉大海,不见一点回响。但很奇怪,在五日之后,郑家族老便收到了主家的回信,将此信烧给了谢老夫人,而此信最终辗转被送到了朱定北手上。
朱定北没有急着拆开这封信,而是仔细琢磨信封,又放到鼻端嗅了嗅,淡若无味的檀香萦绕鼻翼。
他将信封打开,边道:“马太傅是怎么把这封信送出去的?我的人将远宁侯府的一举一动都盯得很紧,就算马太傅多吃了一口菜放了一个屁都瞒不过我的耳目,可是这封信,直到送到了郑家手上才被我们发觉。啧啧,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位太傅大人啊。”
信笺被展开,是一面专门书写铭文用的黄纸,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话。朱定北一字一句仔细看来:咏荷,吾妻。
见信如唔。
自卿枉死,时时入吾魂梦。梦中皆是与卿少年相识场景,卿在柳树下笑,吾乘舟从拱桥而过,那方香帕飘入吾手。犹记当年音容笑貌,与卿情投意合,却迫于祖训不得不与卿分别,抛妻弃子,遁入红尘。卿魂不散,吾梦不止。但愿卿时常入梦,奈何桥旁停步,待吾魂归,与卿再续今生之缘,投作恩爱夫妻,再不生离……
信中屡次提到他们少年时的场景,朱定北得知,此人与谢老夫人相遇之时,谢老夫人年纪还不到二八,以她的年纪来看,已经过去约莫五十多年之久了。而后此人与谢老夫人孕育有两子一女,皆由谢老夫人独自抚养。
信中还屡屡提及祖训二字,说他为图大业的无奈之举,希望谢老夫人英灵在天能够原谅他。
朱定北与宁衡反复看了三遍,他才开口道:“小桥流水,柳絮微微。这个场景除了江南他处少见,而交州是不可能有这副山水的。而且,从信中看来,这些谢老夫人的家世应当很好,如果是千金小姐低嫁穷书生的fēng_liú韵事,过了这么多年,再去打听也应该有人还有印象才是。”
这种小姐书生的fēng_liú情事向来是坊间最好的谈资,虽然五十几年过去了,但想必还有人记得。况且,那之后谢老夫人便独自抚养儿女,甚至辗转到了交州,想必当年这桩fēng_liú情事收场不堪,那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只是,他们现在只有模棱两可的一点信息,江南那么大,要找起来太难了。
宁衡将他未说完的话说完:“还有这两子一女,上任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