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闻雪不及起身就被池寒初猛地扼住了脖子,黑暗中池寒初的双眼闪烁着凛凛的寒光,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把段闻雪撕个粉碎。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段闻雪闻言,不觉露出了一丝苦笑。但池寒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段闻雪那白皙得甚至能看到血管的脖颈所吸引。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似有若无的暗香也撩动起了池寒初心里被禁锢的*,他恨不得把段闻雪连皮带骨都吞下去……
他不知道段闻雪的血到底有什么神效,他只知道每一次自己濒于崩溃的边缘时,只有他的血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是自己唯一的解药。
可是对于段闻雪而言,他并不只想做一味药。
栖凤居那里,君疏月为了安抚许南风,任由他胡闹到了后半夜。就算是他这样的绝顶高手,在某些事情上也不可能完全游刃有余,更何况君疏月在这种事上的经验实在少得可怜,也就是许南风敢对他死缠烂打花招百出,换做别人,怕是已经化作灰了吧。
想到这,正忍着酸痛坐在床边穿衣的君疏月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许南风。自己亲手封上的穴道不到明天日出是绝解不开的。许南风在别人面前隐藏的很深,在他面前就是白纸一张,如何拿捏他君疏月太清楚不过。
索桥上的事摆明就是这小子想要试探自己,自己也将计就计吓他一回。不过以许南风的聪明,就算过了今天这一关,日后也未必能瞒得长久,这真算是自己一手培养起的麻烦啊。
这栖凤居的周围不但有红拂红袖潜伏在暗处,还有池寒初的鬼侍从旁监视,想要无声无息地走出这栋小楼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但君疏月是什么人,他既能在客栈里无声无息地刺伤白舒夜的手,当然也能逃过这小楼周围的重重眼线。自从练成了玉髓经的第九重之后,放眼整个乾州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挡下百招了。
而他离开栖凤居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地心城的毕罗花海。苍梧剑上的毕罗花粉其实并不是给池寒初和许南风的警告,而是给他的信号。
地心的毕罗花海自君疏月失踪后便开始凋零,如今只剩下一片凄暗惨淡之景。君疏月曾在这片地处飘泊之海深处的地下城生活了十多年,师傅说这些毕罗花与他是共生的,他们在命中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只有他才能主宰这座地下城,所以只有他才是浮方城真正的主人。
他在离开了两年之后又再度回到这里,厚重的石门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他仿佛已经预感到在门的另一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可以选择现在回头,永远做许南风身边不问世事安稳度日的阿疏,可是他的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踏出这一步。
这是他不能抗拒的宿命。
第13章 何人闻雪声
君疏月穿过那扇巨大的石门顺着台阶一步步向着花海走去。那曾经绵延千里绮丽如锦的毕罗花海如只剩苍白和凋敝。萤火之光在荒草中慢慢升起,此处虽位于海底深处,但是海上的月光却能照到此处,花海中月色如霜,星辉点点,若不是百花凋残,这里的景色亦可算是人间至美。
“你终于又回来了。”
君疏月循着石阶一直朝着花海深处走去,直到有个声音被海风送入到他耳中他才停下了脚步。在他的身后,血漫过的地方凋谢的毕罗花渐次绽放,像是铺开了一条紫色的小径,他抬起手腕轻轻舔了舔正流着血的伤口,一丛小小的萤火落在他的指尖上却转眼之间灰飞烟灭。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那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江湖上失踪多年的前一任浮方城主谷墨笙。
谷墨笙如今已是一头雪发,然而面孔却年轻得与君疏月不相上下,好像时间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而那头雪发衬托得他愈发出尘脱俗仙姿绰约。
“师傅。”
君疏月虽然称他为师傅,但是态度却倨傲得半点师徒之礼也无。谷墨笙身形轻轻一晃,几乎转眼间就到了君疏月的面前。他突然冷不防地一抬手,一掌袭向君疏月的面门,君疏月冷哼了一声微微一撇头避开了这一掌,他身形向后掠去,足下的毕罗花忽如花雨般在他与谷墨笙之间隔开了一道屏障。谷墨笙见一招落空,又追了上去一掌分开挡在君疏月面前的雨帘,可就在这时君疏月的身影却突然消失,谷墨笙听到他冷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师傅,你玩够了么?”
“死小子,让为师摸一下会死么?”
“会,有毒。”
君疏月背过身去万分嫌弃道:“蠢死了,你怎么会是我师傅。”
“为师含辛茹苦把你奶大,有了媳妇就忘了师傅是不是。”
君疏月懒得理他,负手径自往前走去。谷墨笙连忙追上去,一边追一边数落:“为师找了你两年,没想到你跟姓许的小子逍遥快活去了,为师的心非常之痛。”
他话还没说完,君疏月突然停下了脚步,谷墨笙一个不防一头撞在了君疏月的背上,君疏月周身弥漫着毕罗花的暗香,如今隔着衣物都能闻得到,谷墨笙不由皱了下眉头,身形一晃掠至君疏月身前,把他挡了下来。
“把手伸出来给为师看一下。”
君疏月闻言犹豫了片刻,谷墨笙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将袖子撸起来,待他看上徒儿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时,脸上不由划过一丝怪异的笑容。君疏月就是因为这个不愿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