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权被他拿过去了,程霄处在了被动状态,他犹豫的顺着问道,“哪两种?”
裴野说,“第一种,你是假设不喜欢我。第二种,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但我认为,你既然能把这种问题提出来,那就是属于后者了吧。我是真的不懂,或者说和小孩有代沟了,你躲我是表达厌倦我的意思么,那你应该直接了当和我说,还省去了面对面的尴尬,比如说现在。”
程霄是没人爱他就不能活的那类人,没想到还有类人对感情理智的可怕,随时都可以让喜欢的人成为过去,说放下就能干脆利落的放下,而裴野正好就属于后者。
程霄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都凉透了,喃喃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行。”裴野站直了,“我大概知道了,小孩都喜欢新鲜劲,你就觉得和我好玩儿。阿闫和我说我还不信,我现在信了。”
程霄着急了,跳下去拉着他,“我没有,我不是好玩。”
“那是什么?”裴野问。
“我…”程霄摇着头,痛苦道,“我…我不知道…”
真的,他有时候都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他从程闫带回来的相册里知道了裴野,又无意看见了程闫的纹身和相册里裴野戴的那条一样,他认定了程闫喜欢裴野并且对此坚信不移,虽然程闫从来没表现出离开他的意思,但是他就是害怕就是莫名的恐慌,总觉得程闫不要他了把他抛弃了,他被这种恐惧折磨到不得安宁。
然后又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好像喜欢上裴野了,一时因为裴野吃哥哥的醋,一时因为哥哥吃裴野的醋,一旦他们表现得亲近一点就受不了。
他简直要疯了,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暗里有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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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痛汹涌而来,程霄不可遏制的大哭,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来甚至没办法呼吸,他感觉到周身的血液都不流动了,四肢硬梆梆的手指扭成奇怪的形态。
裴野不知道他怎么了,蹲下身来察看他情况,他却抗拒的缩进了餐桌底下,裴野只能先道歉,“我的错,我话说过份了,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
程霄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他耳边只有击鼓般的心跳,窒息到哭着哭着就没声了,大口喘着气把手藏在背后,无名指窝在掌心抬不起来,扭曲的样子像残疾的病患。
“程霄。”裴野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桌角一手拉他,温声哄道,“乖,先出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不要!”程霄惊恐的往后躲,两手背在身后拿脚蹬他,突然僵了一下,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抬不了了,失控的大喊道,“你滚啊!不要你管!”
裴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连忙给程闫拨了个电话,放下手机后爬进桌底来,程霄躲避往后挪撞上了桌腿,“咚”的一声可见得多疼了,嘴上不停喊着,“别过来,你走啊。”
“怎么了,和我…”裴野抓住了他的小腿,冰冷的硬梆梆的褪去了血色,他神色一变焦急道,“乖,我不伤害你,我们去医院,没事的,别怕。”
程霄崩溃的大喊着让他滚,哭到快窒息了急促的喘两口气,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往外冒,裴野伸手去摸他的脸,他连动都没办法了,央求道,“你别碰我…你走…”
裴野又着急又没办法,只能依着他说,“好好好,我不碰你。”手下按揉着他僵硬的小腿,脱掉了鞋子暖着乌紫色的脚。
程霄不停的哭,不停喊他走,他只能哄着,安抚他的情绪,好在程闫很快就回来了。
程闫把他从桌底抱出来时,他就像脱了线的木偶娃娃,僵硬的毫无生气的,眼泪却还在往下掉,程闫把他抱进了浴室,不停的哄道,“乖,别哭了,没事的,哥哥在呢。”
程霄哭得说不出话,含糊不清的说着,“让他走…让他走…”
跟在后面的裴野脚步一顿,程闫回头对他说道,“他不想让你看见他这样。在外面等着,等会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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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闫把程霄放进了浴缸,拿着莲蓬头往他身上浇热水。
程霄连热的温度都感受不到了,身体好像包裹着厚厚的一层橡皮泥,还是放置太久氧化后定型的那种。
他呆滞放空的仰脸躺着,脸上滚滚流下的液体,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程闫把莲蓬头放回固定架座,坐在浴缸边替他按揉四肢,温声说道,“别哭了,深呼气。”
程霄呆呆地跟着他,深呼了一口气。
程闫摸了摸他的脸,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来,又带着他重复呼吸几轮,情况总算好转了一点,脸上也见得着血色了,也可能是被热气蒸的。
程霄不停的呼吸着,表情懵懂的像个孩子,尝试的动了动手指,还是僵硬得不行,可怜兮兮的朝程闫看。
程闫还是一身正装,染了一身的湿气,抄着他腋下把他抱起来,使他直立的站在浴缸里,缓了一会说,“我放手了。”
程霄动了动腿,吃力的站着,程闫只松了几秒,又让他靠自己身上,给他把衣服脱了,程霄慢吞吞的坐下去,又窝进了热水里。
程闫这才松了口气,拿着他的手按摩着,一根根拨弄着手指,又问,“水烫吗?”
程霄摇头,又问,“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不丑。”程闫说,专心捏着他的手,“还好白葵之前和我说过了。”
白葵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不在国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