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待字闺中之时,她也曾念过书、学过一些诗词。入宫之后倒是不再碰过书本,一颗心成天挂在沈从照身上,索性皇上也宠爱自己,否则这日子不知道该有多么难熬。
宫殿中纵有沈从照赏赐的奇珍异宝可把玩,时间呆久了也极为沉闷。云妃本是想在御花园中散散步,不知不觉中却来到了此前她与皇帝寻到的竹林。
上次两人来时,还未尽兴,沈从照便请她先回了宫。云妃心中自是生疑,但也没有深思。自己的侍女岚怡曾私自去打听,那吴公公收了好处,说是并无事。
然而自己今日竟在这后宫深处发现,里面竟有一位年轻男子。看其容貌姿态与穿着打扮,只怕并非宦者。他不识自己的容貌,那便是之内。举止语言又无半分卑躬屈膝,想来也非宫中的奴才。
云妃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她入宫不久,曾经的传闻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大都含糊不清。她从没往心里去,这日见来,兴许自己大意了。
如此想着,云妃不敢逗留,带着岚怡匆匆离。
谢淇奥重新做回矮几前,只听楼下一阵寂静之后,便是两阵脚步声,又安静下来。
楼的楼梯边,等到楼下关门声传来,才走回谢淇奥的身边,道:“不知道这是后宫中哪位妃子,胆子真是极大的。”
“正在宠头上吧。”谢淇奥有些漫不经心。
“哼......”鹤书嘟嘟嘴,小声道,“宠爱?只怕她回去就要......”
“鹤书。”谢淇奥再次搁下笔,叫侍女直接噤声。“这都与你我无关,少说两句吧。”
他回身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少女,语气里颇是无奈:“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谨言慎行’?哪怕私下无人,你也不该。”
鹤书点点头。谢淇奥瞧她神色,心中又后悔自己一时想得、说得多了。
结果就在这时,楼下竟又传来了动静。
谢淇奥走下楼梯时,还在想对方为何去而复返。
却不料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他就看见楼下伏在地上的鹤书。淇奥先是莫名,准头一看,却看见书架旁站着的沈从照——宛若当头一盆冷水,瞬间让他凉了个透心,还微带点晕眩之感。
也许因为是帝王,沈从照的脸上很少有什么的表情,大部分都是莫测的冷淡。谢淇奥与他相处久了,才勉强能分辨出那些“面无表情”后的区别来。
所以他直接上前跪下,也不顾膝盖磕在地板上的疼,低低唤了声:“皇上。”
沈从照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捏起谢淇奥的下巴,又因为那里的肌肤十分细腻,忍不住摩挲起来。淇奥乖乖地抬着头,直到皇帝放了手,低声问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变乖了?”
还能是为什么呢?谢淇奥并没有回答——沈从照接着又问:“为什么刚才朕瞧见云妃中出来?”
“......不知。”淇奥微微矮了身子,“娘娘说她是来散心的。”谁知道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偏僻的角落。
“散心?她是会挑好地方,上次带她来了一趟竹林,竟然就记住了......”沈从照在他身边跨出半步,原本还算正常的语气猛然带上寒意,“朕看她以后也不用出来‘散心’了。”
是了,原来这就是上次的那个妃子。谢淇奥恍惚想起,怪不得自己觉得她声音有些耳熟呢。果然是受宠的,否则胆子如何这么大。不过自她出这个门,就怕......
“不过朕让你,你怎么什么人都敢放进来?”沈从照的声音又把谢淇奥的神志拉回,“若朕因此遗失了宝贝,你该当何罪?”
淇奥不禁打了个颤,只能说道:“请皇上责罚。”
“这可是你说的。”沈从照露出一点笑意来。
淇奥身体又猛地一抖。他脸色本就不好看,如今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黝黑的眼仁转向沈从照,复又转开,他略微点点头,身体愈发缩成一团挤在书架与沈从照之间。
沈从照打量了一眼淇奥。最近政事繁忙,他很久都没有踏足后宫,更别找淇奥。这回再见,只觉得对方又瘦了,身体单薄如寒风中枯萎的叶子,抖抖霍霍地,如此一看,竟是比他那些妃子还要病弱三分。
“你过来。”他突然饶有兴致地说道,“给我好好瞧瞧。”
淇奥微微仰起了头,沈从照仿佛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哀求,但这并不妨碍他上前一步将对方一把捞进怀里。
淇奥轻轻靠着对方。这种近乎亲密的拥抱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心灵的贴近与交融,双手虑扶在沈从照的肩上,淇奥闭起眼睛,心底渐渐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涌出恐惧。
他本不该恐惧的。
沈从照的手顺着淇奥的腰慢慢往下滑。淇奥的腰很细,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再细的腰楼在手里也不会有女人那种婀娜感,反而叫人觉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