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太监拉长了声线尖尖的通传,士子们战战兢兢地躬身入殿。
“我大夏乃天之所属,不知士子们将如何做起?”大殿上发问的却不是皇帝宇文轩,而是丞相司马明。
士子们低头相互瞟着对方,想要独占鳌头却又怕言出毁己。
“我愿守民一方,安康一世,累世清明,永盛大夏。”出言的正是杜琪。
这是小鱼最想要的;这是我唯一给得起的。杜琪信步走出黑压压一片低头的士子,挺直了腰板,鹤立鸡群。
司马明也走出了列队,向杜琪问来:“不知礼义不以为君子。这位士子,礼义何谓?”
杜琪侃侃而来:“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大殿上的官员连连点头,低头的士子们也钦佩杜琪的果敢。
“士子,你妆不肃穆,何以正礼仪?”可司马明却咄咄逼人。
杜琪也不胆怯:“礼义于心乎,外化而形乎。南方水患,北方胡狼。焦于心者,神形俱损。是草民失礼,还望吾皇责怪。”杜琪掀起衣角,重重的叩拜请罪。
庙堂之上,朗朗笑声。“呵。好。”宇文轩开口,也就这般定了。
司马明持白板退入列队,眼角瞟过杜琪,满意的低头。
而后宇文轩又问了几个问题,士子们一一对答如流,自然是及不上杜琪的言简意赅,直戳宇文轩的心坎。窥伺帝意,命悬一线。可宇文轩很是喜欢杜琪的大言不惭,金口敲定,状元出炉。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司马夫人递上茶水问及。
司马明还在回味大殿的对答:“真是青出于蓝。”
司马夫人依然会意:“看来今年的士子有老爷看中的。”司马明含笑默然。
司马夫人感慨着:“若是相儿、齐儿能得老爷的欢心就好了。”
司马明脸色剧变:“他们不气我就万福了。都是你宠的。”司马夫人捂着锦帕暗自感伤。
“相儿好些了吗?”虎毒不食子,司马明还是很关心两个败家儿。
“大夫说身体无碍,只是,只是神志不清。还需静养。”谈及司马相,司马夫人不得不又抽泣起来。
“那就静养吧。不出去也好。”司马明无奈自己为官一生,尽忠尽节,却全败在了两个儿子的名声上。
“爹。”突然司马齐走进跪拜在司马明的脚下,忠恳着:“我想入仕,为您分忧,为国献力。”
司马齐此话一出乐得司马明立改往昔的蔑视,直接扶起司马齐,赞叹着:“我儿出息了。呵呵。”
司马齐诚心礼拜,心已知晓马上就可以走马上任,届时就不怕没有实权让杜琪身败名裂。
“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小厮向门外站立的杜老爷报喜。
杜老爷望眼欲穿的看着回家的路。
当看见高头大马上的杜琪,杜老爷两眼泪汪汪,心里感慨着真是没想到竟是这个痴儿辉煌了家业,又感谢着列祖列宗的荫庇。
“琪儿呀。”杜老爷激动着叫着,蹒跚出门。
杜琪跃马向前叩拜:“不孝儿杜琪见过爹爹。”
杜老爷拉起杜琪,满是欣慰的看着这个仪表堂堂的儿子,感慨着:“我儿光宗耀祖呀。”
杜琪苦笑带过。只有杜祺知道其实全为一人,那人却已不在。
杜家光耀门楣,大摆流水席。杜琪却宅在院子里守着空房子。
入冬了,杜琪的生辰又到了。可惜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杜家上下兴致高昂,唯独杜琪乐不在此。回到院子,蔡大妈正捧着一包东西守在门外。
看着杜祺归来,蔡大妈求饶着:“大少爷呀,过去是我不对,不该对您那样,更不该收了小鱼的工钱。”
蔡大妈一直都以为小鱼孝敬的是每月的工钱。如今看着杜琪回来了,知道杜家重心又歪了,怕秋后算账,蔡大妈干脆自己负荆请罪:“但是小鱼的工钱我一分都没动。”不是不动,而是蔡大妈想着多攒点好给儿子娶媳妇。
蔡大妈递上包裹,继续讨好杜琪:“还望大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下人计较。”
杜琪本不在乎,却听得是小鱼的东西也就悉数收下。
脱了脏污的蔡大妈立马松了气消失在杜琪视野里。
杜琪提着繁重的包裹走进院子,放在桌上摊开,几十粒碎银子散开。一粒一粒的把玩,杜琪苦笑自言:“原来你已经养了我这么多年。”
“醒啦。”老者挑着火堆问着。小鱼撑起身子看着黑漆漆的洞穴。
小鱼向着老者道谢:“小鱼谢过老人家。”小鱼的手捂上心口,绞疼依旧在。
老者缓着口气:“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身上的仙气吧。”
小鱼微蹙,没想到在天界待了几百年真的沾染上了仙气。
“如此醇厚。”老者低声啧啧赞叹。
小鱼莫名着:“老人家说些什么?”老者摆首。
小鱼想起自己被破相,又被小四看清,杜琪定是知道了。灰心丧气的小鱼不知道怎么办。沉思着下凡本就为了助紫微大帝历劫,可是劫还未遇身先死。小鱼倒在了草堆上。
“可是还在留念红尘,想要再去逛逛。”老者怂恿着。
小鱼犹豫着还是道出:“想。”再看看。
老者允诺着:“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去。”
小鱼蹼蹬坐起:“真的!”
老者嬉笑:“我老七从不说假。”
小鱼高兴的喊道:“谢谢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