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从b座门口进去,上二楼过连廊下一楼,105实验室里自然是亮着灯,徐路推门进去,一路同仁都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低下头该抄作业的抄作业,该鼓捣试验台的鼓捣实验台。
他是个纨绔富二代,是个情妇的儿子,这些标签渲染在他的背景板上,成为人生的底色的那种东西,但依旧阻止不了他是个学霸,这个标签他很喜欢,因为这是他自己糊上的。
赵禹在插着耳机看b站,凯凯把鸡零狗碎的电阻电容二极管往边上一扒拉,清出一块空地,埋头写程序。学校不知道抽哪门子羊羔疯,堂堂自动化专业c语言居然没排,单片机老师也是个坑,不管你学没学,这串指令你用c语言写出来明天交上。
凯凯正在写,写完了班里还有一大波人等着比对,忘了说,单片机老师说如果程序写错了也要扣平时分。
没有什么比赛的时候105实验室就是这么一股状态,被当成自习室,自己愿意做点小东西的可以做一点,也可以泡在里面学习,现在已经接近新历年底,来年的智能车大赛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不过近在眉睫的还是期末考试,考完才有心情专门对付那个难搞的省赛。
徐路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了十点半,坐在凯凯旁边的空位上,“还等一会儿走?”
凯凯挠了挠头,“等这点写完吧,那边急着要。”
徐路百无聊赖的抽出手机看短信,到学校之后他给老男人发了个短信,“到了。”
老男人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回他,“知道了。”
多几个字都不肯打,往上一翻短信记录,全是徐路在这边狂吠好长一大段,老男人在那边“嗯”,“知道了”,“这样啊”的字眼,翻起来嗖嗖就到头,无聊的时候徐路很能想他,但是无论是撩骚还是聊现,老男人就像西游记里坐在云台上打坐的唐僧,不动如山……
徐路就这么无聊的翻那些“嗯”“啊”的翻了半个小时。凯凯终于写完了程序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发在了群里,三个人对还在实验室里猫一会儿的余众打了声招呼之后离开。
冯岂凯话不多,但是人特别好相处,家境不好但是扛不住人家是吃苦耐劳的学霸,赵禹是个非传统属性宅男,话不多但句句精辟不瞎扯淡,徐路挺爱跟他们走一块儿的,不吵不装逼,偶尔聊聊芯片和岛国动漫,这个时候徐路身上那股让人看着就不爽的气头一点也看不出来,温柔谦和谈不上,起码正常了,不跟刘昊汪原他们混在一起的那个样子。
很难想象徐路为什么可以和那群校外流氓一样的学生混在一起,当然那群校外流氓一样的学生也是一种违背常理的存在,按说到了大学,尤其是高等学府有底蕴的学校之后,加上本身年龄的成长就不再会有那种为非作歹的流氓学生出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届学校专院从某个职业学院招上来的学生就莫名其妙的组成了这么一群,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抱团混在一起。有的专院甚至比本院还要拼命努力,这几个人简直成了老鼠屎。
太出格的事情没做,打架斗殴都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招数,但是上课公然挑衅老师权威,聚众赌博,甚至是□□这些事都扯上,就让人很恶心。
虽然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但是骨子里人们都有那么一种认知,大学生还是涉世未深单纯的,玩成年人的那一套就让人接受不了。
刘昊汪原就是那一群,徐路天生就有一种和肮脏混在一起的特质,对刘昊的接触并没有表示抵触,所以就成了那几颗老鼠屎中之一,对此他毫不在意,就是烦那一群渣烦到了要死,也是依旧和他们混在一起,好像他天生就只能混在泥水里。泥水里可以长出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显然徐路不是那一款,外人看上去他更像是同流合污。
只有刘昊他们知道,这货一直游离在他们之外,裹了一层浑水的泥浆,内里却捂的死紧。
溜溜达达回了宿舍,宿舍冬季十一点断电,早就黑了很长时间。徐路和冯岂凯一个宿舍,赵禹在隔壁,进屋先开手机手电,徐路从地上捡起了他的空掉的旅行袋往桌子底下一塞,洗脸刷牙一概没有就滚上床,宿舍里其实挺安静,没什么话题的时候每个人都安静的抱着手机,看小说的看小说,玩手游的玩手游,互不打扰,开黑打游戏的也因为没电作罢,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宜住宿的时节。
徐路很喜欢这种感觉,群体性生存,不亲密,不远离,所以他可以坚持忍受刘昊那群人和每年夏季宿舍通宵打游戏的自骂自嗨。
宿舍脱单的比例不高,班长那边合合分分的没定数,只有周华的女朋友一直很稳固,女朋友长得漂亮,所以周华的手机,屏保都是她,大一刚来的那会儿天天打电话,现在腻乎的轻了每晚也是陪聊,反正就算没有女朋友也有几个女性朋友聊一阵,每个人都算暂时在空虚的时候有个归宿,就他没有。
徐路被乏困的神经拖着很想直接去睡,但是心里却又一直不得劲,纠结了半天还是跟老男人发了条短信,老男人不用□□不用微信,只能收短信,徐路和他碎碎念今天下午被叫去党建被老师问了,责怪他为什么不和他说有报警这回事,还有那群傻逼又想带他出去□□被他机智逃脱了,爸爸你看我乖不乖。
徐路总想叫老男人爸爸,从他把自己从派出所里提溜出来的那一刻就在心里叫老男人爸爸。某段时期他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