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林止修道:“你跟我去我府中,换身衣裳再去,否则我们俩这般去可是太扎眼了。”见季无月的随从王武上前,林止修连忙拦在两人中间。
“王武你回去,我跟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不能耽误。”说完,拖着季无月就走。
王武看着季无月,欲言又止,季无月回身摆了摆手,示意王武先回去。
跟着林止修来到林府,的确是有事相商。
近日京内发生一起惨案,有家小姐带着丫鬟出门,岂料当日失踪,连着寻找了四日,却在一间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两人的尸体——未着寸缕,仵作验尸后确定两位姑娘清白之身不保,死不瞑目。
天子脚下,而且还是在国丧的时候,宋垣知晓后,勃然大怒,下旨彻查此事,到底是谁人竟然做出这等事情,不管是谁,查明后立刻押送天牢,待证据确凿,当即问斩。
这案子查了有三日,到如今还是没有查明,季无月也觉着奇怪。京内的捕快都是地方上来的一等查案好手,竟然三日还没查破此案,后面难道是有什么人在力保凶手。将这件事情的线索理了一遍,季无月还是没有头绪,却让林止修拉着去换了衣服。
“你这人就是太较真,难怪皇上这几日瞧你不解气,想要整治你一番。”
“是吗?”季无月听了只是笑笑,不作辩驳
“不跟你谈这些,你脑子里整日都是国事家事,带你去刚才说的地方解解闷,脑子也放松下,说不定这凶手你就想出来了。”
季无月无可置否的耸肩,这几日的确是太累了,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下,否则迟早得落得个英年早逝的名声。从林府里出来,季无月看着林止修的神情,只觉得像极了家里不让吃糖偶尔偷着吃的小孩。
林止修口中的地方,好缩在季无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当作不知道罢了。
京中的富家子弟都爱去的销金窑,这放眼全京城,怕是没人不知道清玉阁的存在,里面的姑娘一水儿的漂亮,不光是模样精致,就连才情也让多少大家闺秀逊色。
“李鹤总是说你洁身自好,从不流连这些地方,怎么我瞧着你倒是一点也不陌生。”林止修带着季无月来到清玉阁内,递了十两银子便带着到了楼上的雅间。
季无月单手错开扇柄,轻晃折扇,浅笑道:“即使不来,这清玉阁的大名多少也有耳闻。”
“深藏不露。”
林止修的评价季无月照单全收,在凳子上坐下,小厮给两人斟酒,林止修眼珠一转,挑眉道:“今日圆圆姑娘可在?”
“这位爷,圆圆姑娘今日还没接客,可——”
“告诉文姨,这间房的主人来了,她就知道了。”
“是,小的立刻去,两位爷稍等片刻。”
季无月挑眉看着林止修,被屋内烛光映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林止修被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这里可不是我先来的,是李鹤带着我来的,这房间也是他定的。”
“李鹤知道你拿着他的钱来找姑娘吗?”
“怎么不能,多年兄弟,也不看看我和他多少年的交情,你可别说,你和李鹤有三四年的交情,我和他可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当年我们还——”林止修说着,凑到季无月耳边说,然后嘿嘿一笑坐直身体,看着季无月,“你知道我俩的交情了吧。”
林止修却没想到,季无月的神情出乎他意料外,说不出是什么,正要开口,季无月却先开口了:“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从未听李兄说起过。”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他那人,无趣得很。”林止修不以为意,眼神飘来飘去,落在门口。
见林止修这样没心没肺,季无月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要说深藏不露的,李鹤才首当其冲,真正的滴水不漏。
“李鹤走时和你说过什么吗?”季无月忽然觉得别人的事情或许不必自己的前路坦荡,不过看林止修这般,倒真是需要不少功夫才行。
林止修楞了一下,看着季无月不解道:“什么说了什么?他告诉我这段时间和你往来就好,别的私交就可以不要了。”
季无月闻言嘴角抽搐,用扇柄敲打着桌面,摇摇头道:“哎,真是辜负了李兄的一片嘱托。”
“什么嘱托?是不是告诉你不准我来这里还是说别的?我就知道这个人见不惯我好,不过还好我聪明,把你带着来,这样也不算是违约。”
这下季无月真是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林止修这种生物,能在朝堂上混得开,真是一件奇事。
两人正说着话,季无月忽然看向门口,刚看过去,门被推开,季无月皱起眉头——刚才外面一直站着人,不进来,目的是什么?
“林大人,小女子来迟了。”
“圆圆姑娘请坐,让你来是给我们助兴的,可不是扫兴。”
“多谢大人,这位公子是——”
林止修刚要介绍,季无月抢先开口道:“在下无月,进京来拜访亲戚,被止修带着来,怕是叨扰姑娘了。”
圆圆一怔,眼睛望着季无月,好奇的打量着气度不凡,清华无双的季无月,刚抬眼,被季无月抓个正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小女子学艺不精,这两日刚跟师傅学了一曲,林大人让小女子来助兴,只能在两位爷面前献丑了。”
“圆圆姑娘若是学艺不精,这清玉阁怕得把牌匾给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