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望着梅天手中的茶杯,仔细一看竟与季钰的那套有七八分相似。
“爹你认识季…鬼面一古吗?”梅舒傲说完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这个月被季钰疗伤的经历告诉其他人。
“认识,但谈不上熟识。”梅天听到这个名字才放下茶杯,示意梅舒傲继续说。
“上个月孩儿想去顺路拜访一下堂哥,半路上就遇到了他。”梅舒傲有些懊恼,“孩儿愚笨,与他纠缠了两三天,吃了他一掌,被他打成了重伤。”
梅天走到梅舒傲的身边坐下,为梅舒傲号脉过后紧绷的身子才放松,“闫一古出招实在阴狠狡诈,特别是中了他的寒魄掌的人,多筋脉逆乱而死,而且死相及其难看。这毒掌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医得好的。你不是他的对手,能保住命就是万幸。”
“我年轻时和他有些交情,但见他性格越来越鬼怪,做事从不给别人留后路,这种朋友交不得,就渐渐疏远了。至今都没有什么联系,他怎么会去找你?”
“我也不太明白,他说是梅家人欠他的,要以命抵命…”梅舒傲仔细的回忆着闫一古的话,说起来那张狰狞的脸配上那些狠话,想想都让人心惊。
“我梅天自认一生光明磊落,不曾与他有什么过节。这件事我去查查,傲儿你平时要多加小心,最近就呆着梅庄不要不出去了。”
“是。”梅舒傲点点头。
在离梅庄三四天路程远的怀城,季钰漫无目的得在街上闲逛。
太久没有逛这种繁闹的夜市了,感觉很微妙。
梅舒傲走后,季钰就收拾好随身的财物,悄悄的离开了住了两年的地方,去镇里和唯一的好友江岳告别,便无牵无挂的走了。
江岳也是个大夫,在城里开了家药铺,季钰平时会常去他那卖一些药材,换些银两,说是好友也只是平时能多聊几句,一起喝喝茶的人。
分别时江岳还在为自己多嘴告诉季钰住处的事愧疚,季钰倒觉得没什么,反正以后也见不到江岳了。
季钰不清楚他要去何方,他自幼就没见过父母,自从师父去世后,真是连个去处也没有。
“公子,买个花灯吧…”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走过来,两只手臂上挂满了纸做的花灯,大眼睛望着季钰说。
“这要多少钱?”
“四文钱!”
“给我这盏吧。”季钰指了指灯面上画着红荷的那盏纸灯。
“好,好。”女孩收过钱,连忙将手中提着的纸灯都放在一边,小心的拿起季钰选中的那盏,“公子稍等,我给你点上火。”
期间,小女孩不断的抬头看向季钰,“公子真美。”
季钰没什么反应,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公子是一个出来游玩的吗?”女孩见季钰不理她,又自顾自的继续说,“公子你知不知道怀城再过半个月,就要举行一年一次的比武大赛了。哎呦我真笨,公子肯定知道的,看公子风度不凡,定时来参加比武的吧。”
季钰无言,他自幼和师父学习医术,对武功这方面没有什么造诣,堪堪能对付一般的小贼而已。
纸灯点好,女孩将一个粗细均匀的小棍子拴在细绳之上,交给季钰,“公子拿好,我会去看公子比武的哟。”女孩说完就转身进入了人流中,继续卖纸灯。
季钰有点想笑的望着手中提着的纸灯,这女孩也是说对了一半,他不是去参加比武的,而是去看比武的。
季钰来怀城是为了拜祭师父,师父安葬在他们最初生活的老屋旁,离怀城不远,就想到了以前最喜欢和师父一起看的比武大会,不管去哪行医,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怀城。
他已经错过两年了,今年却想一个人来看看。
怀城仅次京城的第二大城,季钰庆幸自己提前赶到,有客房可以住。这几天各地武林人士都汇聚于此,季钰很难想象自己和一群粗人挤在一起打地铺是什么样子。
武林大会是各派一起举办的切磋盛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各帮派之间借此暗中斗量,更是后辈门崭露头角的绝佳机会。夺魁者不仅可以名声大噪,还可以获得百两黄金,而黄金这几年都是由梅家的梅舒礼供给,怀城大部分的旅舍都是梅舒礼所有的,这其中涉及的利益,外人看的也不甚明白。
每年的比赛都以上届的夺魁之人为守擂者,比赛最后留在台上的人再与守擂者切磋。比赛前都会签生死状,但一般正派的人士不会不给对手留退路。
季钰对大会映像最深刻的擂主就是南鬼闫一古,那时候季钰也就十五六岁,闫一古的刀法不像上届擂主那么花哨,而是发无虚招,招招毙命。手段也残忍,什么卑鄙的招数都敢用,和他比武的对手一个比一个死的更难看,甚至到最后上届擂主主动提出退出。
闫一古连续当了三年的擂主,才退出武林大会。
鬼面一古就是那时候为人们所称呼的,自然闫一古也结了不少仇。比起受人尊崇的云扬派掌门北灵——灵靖,闫一古实在不招人待见。
“隽钦!”
季钰猛然回头,季钰,字隽钦,知道他字号的人并不多。
还没来得及辨认眼前人是谁,就被对方一把抱住。
堪堪推开眼前的人,才发现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梅舒礼。季钰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舒礼,好久不见。”
梅舒礼把胳膊搭在季钰的肩膀上,抱怨,“还说呢,你来怀城怎么不来寻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