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都没有回来了。
练煜的房间就在晋军卧室的隔壁,一个大大的,像是车间那样的房子,一溜好几扇的窗户紧闭,房子中间放着几个架子床,上下铺,上铺都没有人睡的,放着各自的行李物件。每个架子床都隔开一段距离,还用夹板挡着,布帘拉着,朝向各有不同,睡觉时彼此不相往来。不知是为了阻隔噪音灰尘,还是担心泄露了羞羞答答的春光性事,也许是一举多得了,毕竟这三张床,有的是住着小两口子的。
偌大的空间,除了这三张架子床,还摆放着机械残骸,沙发家具,床板床架……,一看就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搬迁过来的,胡乱的堆放着,留下一条道路,通向床铺。
还好在整体是低矮的声瓦房,屋外又是树木林立,空气倒也流通。
“吃饱了吗?”我走近练煜。
“吃饱了。”他独自坐在床沿上,右手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见我进来,起身,给我一支广州湾,帮我点火,挪动一下屁股,让出一点空间。
我看了看,床架还是在外面的时候用过的那个床架,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床板,床头支架上留着一条一样的划痕。我跨前一步,想要和他并肩坐下,看见床边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底下一张低矮的凳子,我又向着左侧迈一步,搬出凳子,拍两下,坐下。
他掏出手机,看一看,然后看向我:“今晚不回去吗?”
“今晚和你睡,好吗?”我问。
他不置可否,只是说:“这么小的床,冻着你了。”
我想说什么,但也没说,怕他受不了我的的肉麻,虽然他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我肉麻的言语,只是初次过来,不知道隔墙谁耳。
我狠狠的抽几口烟,抽完了,马上掏出自己的香烟,给他一支,自己一支,即刻点着,他看我一眼,我站起来:“算了,还是回去吧。”
他也不挽留,把我送到门外,拉了一下我的手,松开。我站立片刻,左边是晋军的卧房,右边不远就是我们下午下车的芒果树下,其它的看不清楚,白色的车身还是影影绰绰,两边都是漆黑漆黑的,树影成乌,兀自得有点吓人,小虫子唧唧唧唧,依依呀呀的叫个不停,又让这突兀的黑暗显得不是那么恐怖。
正面十几二十米,下一个斜坡就是晋民他们住的房子。灯火明亮,窗内一闪一闪的,应该是电视转换画面所致的结果。
在晋民家里又坐了一会,聊了一会,烦劳他把我送出果场,回到河田油站已经九点多钟,冲凉洗漱。心是安静了许多,脸却依然红的,热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打开电脑,原来的碟子,熟悉的台词,重复的片段,怎么也勾不起兴致,心一下子又浮躁起来,也不知为何。
关掉电脑,拿起书本,定格的文字还是安抚不了跳动的心思,以为是那两杯白酒太强的后劲,起来喝水,咕咕咕的,一大杯。
穿着睡衣,汲着拖鞋,跑到床上,十一点了,该睡了,关掉灯。马上又伸手在枕头边沿搜索,搜索着刚刚被我扔到一边的手机。
“睡了吗?”电话接通的那一刹,明明听到对方低低的,带着哈欠声的细语。
“你还不睡?”听到他稍稍的转动一下身子,听到床架吱呀的声响。
“睡不着,我…想你。”当时总有些什么力量在支撑着我,是酒的力量还是爱的力量,我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一刻,我表达了什么,我想要什么,这些是清晰而又明确的。然而,对方好像没有听清,劝我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像是隔空安慰一个流离失所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我就对着手机大吼:“你不是说改天带我去玩玩的吗?”
☆、23 老林
“去叫鸡吗?”他很直接。
“随便你啊。”我也很爽快。
“你请客哦,呵呵”他像是想要缓和一下心绪,又像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没问题。”我还是一鼓作气。
电话里,对方停止了小声的话语,但呼吸的声音明显大了,还夹杂有深深的叹气。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要表达的都表达了,他真的听明白了吗?他会怎么看,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
“现在要出去都没有车子啊,那么晚了。”停顿几秒钟后,他这样说。
“车子不是问题,我现在过去接你,怎样?”
“那你过来哦,呵呵。”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一言为定,我很快就过去的,你等着。”挂掉电话,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经常帮我送货的小四轮,叫他送我过去。
小四轮把我带到果场大铁门外,又打电话给他:“我到了,就在门口,你出来吧。”我叫司机按了一声喇叭,仅仅一声,为了证明我真的到了。
“真的去呀?”这下听到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懒懒散散,拖拖拉拉的样子。
“快点吧,我等你。”
坐在小四轮里和司机一起抽烟,一口一口,彼此也不说话。时间滴答滴答,数着秒表,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出来。我又打电话:“还不出来?”
“算了,不去了,腰痛。”他先把手机挂断了。
我呆呆的,手机还贴在耳朵边上。再次拨通,他就关机了。我是不能进去的,刚刚送我出来的,这下又进去,万一碰上谁谁谁,不把人吓坏了,也不好解释。
但他